悲嘆黑色安息日
以色列與哈瑪斯戰火下的人民心聲
「親愛的以色列,我為妳做過最勇敢的事,就是把關於妳的故事,說給大家聽。」
這一日,當天色微暗拂曉之際,從天空劃過的5000道流星驚醒了所有人,伴隨著爆炸聲敲響了黑色安息日的警鐘。
以色列與哈瑪斯的戰爭序幕,在刺耳的警報聲中拉開,並且似乎永無止息……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以色列發生戰爭時,我會是一個住在耶路撒冷的台灣人。「我相信以色列會獲勝的。」我對以色列朋友說。
「在戰爭中裡面,沒有人是贏家。」她回答。而這個回答我覺得表達了許多以色列人的心聲。他們不是好戰,而是別無選擇。
「至少這次打贏吧。」
「我們不希望有下次,但是現實卻不是這樣。」
「當以色列人好難,犧牲那麼多就只為了能存在。」
「很不幸的是這樣,但我也不想要在其他地方。」
◉一位長住以色列的台灣作家,記錄最真實的現場景象。◉從歷史到現今日常,談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衝突真相。
◉悲憐戰火下的人們,貼近傾聽以色列居民訴說戰爭遭遇。
◉第一手觀察耶路撒冷,重拾堅強與勇氣,我們還會繼續跳舞。
| 目錄 |
第一章 最近這場以哈戰爭
黑色星期六
醒不了的惡夢——以色列版911
用命換來的國家
要離開以色列嗎?
支持哈瑪斯的平行世界
加薩人民很可憐,可是⋯⋯
我們在路邊躲火箭炮
來自以色列戰爭中的真實聲音
耶路撒冷基督徒眼中的以巴衝突
為什麼加薩沒有成為新加坡?
誰犯下了「戰爭罪」?
家人缺席的安息日晚餐
三萬以色列人的大遊行
一百三十六捲妥拉卷,一百三十六個還沒回來的人質
Sarah奶奶傳來的壞消息
每一個人都是一盞燈——以色列式的團結
奇布茲爺爺的心靈之旅:戰爭、藝術與人性
06:29我們還會再繼續跳舞
以巴衝突迷思懶人包
第二章 大屠殺歷史
大屠殺的鬼魂回來了
Sarah奶奶的大屠殺倖存故事
反猶主義
血的控告
第三章 以色列建國與戰爭
馬克吐溫眼中的巴勒斯坦
錫安主義,還是殖民主義?
英國殖民底下的巴勒斯坦
耶路撒冷再度被圍困,馬撒大永不淪陷!
盧德城和好記
以色列難民與德國賠償金
奇蹟似的六日戰爭
贖罪日戰爭與梅爾夫人
沒有圍牆的世界
希伯崙的兩面
我到了加薩走廊邊境
第四章 現代以色列人與以色列
很少人提起的亞美尼亞大屠殺
聖殿山與猶太人的難題
以色列國獨立宣言
沒有憲法的國家
以色列應該城為猶太國家,還是以色列共和國?
討厭耶路撒冷的猶太人
一起分開住
撒馬利亞大冒險
耶路撒冷的街邊八卦
誰知道下週還有沒有國家?
最以色列的事
以色列人怎麼那麼愛小孩?
台灣人可以學習的以色列精神
相片店老闆的獨白
以色列人討厭德國人?
農場志工逃難記
戈爾高地德魯茲人的故事
用肉眼就能看到黎巴嫩
後記 我們又躲到防空洞了!伊朗攻擊以色列,兩天後我跑去了加薩邊境
| 內容節錄 |
14.一百三十六卷妥拉卷,一百三十六個還沒回來的人質
昨天早上,耶路撒冷發生恐怖攻擊。有兩個曾經坐過牢,如今稱自己是哈瑪斯恐怖份子的阿拉伯人,在琴橋隨機向路邊站的猶太人開槍,有四個人喪命,好幾個人受傷。更悲劇的事情是其中一個喪命的猶太人,其實是最早去追恐怖份子的英雄,但卻被後來的士兵當作恐怖份子誤殺了。
雖然有恐攻,我們今天還是按照計劃,特別跑了一趟特拉維夫。
耶路撒冷的火車站,其實離琴橋不是很遠,耶路撒冷並不是很大的城市。在路上,我們碰到了一個菲律賓人,她看到我們要去特拉維夫,問說:「你們帶寶寶不危險嗎?」
「但是我們要去聲援人質釋放的活動,這很重要。」我回答。
哈瑪斯用幾個火箭砲和攻擊軍隊的行動,自行結束了一週的停火,但是還有一百三十六個人質還沒被釋放,包含一百一十四個男人、二十個女人、二個孩子。這些人當中,一百二十五個人是以色列人,其他十一個是外國人,包含八個泰國人。
哈瑪斯在十月七日殺害一千兩百多個平民時,不管對方是什麼國籍、種族、信仰,照殺不誤。被綁架的人質中,包含猶太人、阿拉伯人、外國人,也包含年長者、婦女、孩童。很難想像如果是我自己的外公、外婆,或是寶寶被抓走快要兩個月,卻無聲無息,那種心情有多難受。
我們的目的地是特拉維夫的人質廣場。在路上,我們先是經過了一個帳篷,裡面貼著中以混血女孩Noa Argamani的綁架海報,她在十月七日早上,參加Nova音樂季時被哈瑪斯綁架到加薩。看守帳篷的是一個中年大叔,他是Argamani家庭的朋友,他每天就守在這裡,要經過的路人記得,這個家庭還在等他們的女兒回來。尤其是她的母親得了腦癌,最希望的就是能再見到女兒一面。
人質廣場上,有藝術展示,包含空著的安息日晚餐桌,黃色的衣服、小孩的衣服、還有一些攤位。這裡也是主要聲援活動的場地,人質的家屬,包含那些家人已經被釋放回來的家屬,也繼續聲援要政府和國際去釋放所有的人質,直到最後一個人回來!這裡貼了所有被綁架人質的海報,有些海報放了鏡子,意思就是在提醒民眾,發生在這些人身上的事情,也可能會發生在我們自己的身上。
「失蹤與人質家庭論壇」所組織的活動,是民間的草根活動,靠人民自己組織起來的活動, 目的就是幫助以色列國內以及外國媒體知道,人質還沒有回來。這一切的經費都是靠人民的捐贈,或是靠販售黃色的花或衣服、吊牌等產品,而人力都是志工。Kadar基金會捐贈了美麗的黃花,所有的收入都捐給「失蹤人質家庭論壇」,讓他們能繼續這些活動。
我發現,這似乎跟以色列在建國之前,在不存在實體政府的情況之下,猶太社群就非常會組織自己。為了呼應錫安主義的號召,有錢的就捐錢到猶太國家基金會(JNF)的小藍盒,讓他們可以去買地、建立奇布茲。有力就移民當時的巴勒斯坦,去耕耘猶太國家基金會買下的地。這真的是一個社會資本非常高的國家,這個國家,仍然是一個大家庭。
在舞台旁邊,放了一共一百三十六卷妥拉卷,也就是神的話語,充滿神的應許與保護,這些都是由以色列各地的猶太會堂捐出來的。民眾就挨著這些平常只會在會堂出現的珍貴捲軸為人質的釋放來禱告。
這真的是禱告的時候。我在火車上、在路上,即便是在印象中很世俗的特拉維夫,在戰爭期間也是看到宗教猶太人很積極的提供禱告護經匣、禱告詞和蠟燭要民眾禱告 (宗教猶太人不用服兵役,但這場戰爭後,有更多宗教猶太人自願去當兵) 。
在台上,有人吹號角、有人分享自己心愛的家人的故事、也有以色列的藝人來表演。今天是Ishay Ribo來表演,他是我很喜歡的歌手,他的歌詞中《回家》(lashuv habaita) 唱著:「 一切都有可能,但要願意,尋找者都會尋見,即使在遙遠的盡頭。天堂的門永不上鎖,當兒子呼喚,就會得救,天父會出現。」
我之前在火車上有碰到兩個要去聽他演唱會的猶太人,之前有考慮去他的演唱會,但最遠的票也要至少台幣兩千元,而在戰爭期間,我想他和很多藝人或音樂團體一樣,都是免費的當義工,在以色列百分之四十八˙六的人口都在戰爭期間做過義工。
以色列人為了國家,為了人質,為了和平,他們選擇放下自己原來正常的生活,來當志工,或是在能力範圍內盡一份心力和支持。在路上很多戴著「帶他們回家」項鍊,拿著黃色的花,綁著黃緞帶的人,黃色象徵等著士兵和人質平安的回來。
我們買了黃色的鬱金香,一份50NIS,很合理的價格。幫忙賣花的志工女孩Noa。戰爭一爆發,她就從美國趕回來當兵,以色列平常號召預備兵的出現率是百分之八十,這次以色列做了史上最大規模的號召,國家號召了三十萬的預備兵,但竟然出現了三十六萬人,出現率是百分之一百二十!以色列人的團結心,真的很感人。
Noa來自加薩邊緣帶(Kfar Aza),也是被哈馬斯襲擊的定居點之一,我沒有意料到她會是受害者之一,更沒想到的是她最好的朋友,齊夫·伯曼(Ziv Berman)現在都還在加薩當人質,同時被綁架的還有他的雙胞胎兄弟。
十月七日的早上,齊夫躲在防空洞的房間裡,他說他聽到外面有人在講阿拉伯語,他非常害怕,然後在早上十點半左右,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他的父母住在奇布茲的另一棟房子,奇蹟似的獲救,但是這對兄弟還繼續被哈瑪斯綁架在加薩,他們在家,在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被綁架。
這場戰爭,使得以色列人的生活都陷入了停滯,但沒有以色列人抱怨,他們同面對生活中的現實和威脅。
以色列大學延期到十二月三十一日開學。她是一名大學生,但即便她知道她朋友會希望她可以繼續生活、繼續開心,但她感情上做不到。她寧願停下自己所有的生活,直到好朋友回來。而且在這極端的情況下,她也沒有心思或能力坐在教室裡學習這些跟她現實生活差這麼多的事。
「妳做的事情很重要,這是對的決定。」
「你們做的也是。」這是她的回覆和肯定。我告訴她,國家基金會(keren hayesod)的台灣分會選了Kfar Aza,台灣民眾所有投入國家基金會的捐款,每一美元都會拿去重建她的村鎮。她很驚訝、很感動,但也感嘆的說:「但那也會是之後的事。」
我們都好希望戰爭趕快結束,願以色列平安。
20.大屠殺的鬼魂回來了
十月七日,是猶太人在經歷大屠殺之後,在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不只是上千人被殺,上百人被綁架,同樣糟糕的是,這場血腥的屠殺,喚醒了以色列人對大屠殺的回憶。
大屠殺的鬼魂又回來了。
我的研究所教授Gad Yair提過,以色列這個國家,是以兩個特性建立起來的──存亡的焦慮(Existintial Anxiety)以及永遠不會讓猶太人被再度謀殺(Never Again)。他說,在許多以色列人的心裡,猶太人是很少人的族群,以色列是一個很小的國家,他們很容易就滅族了。
以色列有多小?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的巴勒斯坦,只有三十萬猶太人,建國前多了大屠殺倖存者,一共只有六十至七十萬人,建國後三年有阿拉伯國家來的猶太難民,變成一百四十萬人,一直到一九七○年代,全部人口也只有三百萬。五十年過後的今天,以色列人口只快要破一千萬,而且有百分之二十六的人也不是猶太人。
這場戰爭證實了以色列人對於存亡的焦慮是合理的。當納粹德國殺害猶太人時,他們很無助,但他們的恐懼的事情再度發生了。以色列應該要是猶太人的避風港和家園,當哈瑪斯屠殺以色列人時,他們再度無助的,只能接受被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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