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幸福都抵不上無辜孩子的一滴淚水。
2015諾貝爾文學獎系列作
百年第一人╳記者╳文獻文學獲獎
作品授權52個國家,翻譯成47種語言
俄文直譯繁中版2016年首度上市,由吳佳靜老師(政大斯拉夫語系)審訂
台灣版限量作者燙金簽名
█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系列作,為時代的苦難與勇氣發聲
2015是二戰終戰70周年,2015年ISIS持續恐攻,2015年難民潮中海灘的小男孩引起全球關注,2014年俄羅斯與烏克蘭爆發危機,普丁的強人政治再次受到注目。這年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亞歷塞維奇別具意義。她花費三、四年書寫,記錄超過500人的對談,收錄101篇故事。從戰爭時年僅2到15歲的孩童回憶,拼寫出一個世代的聲音,一幅不同的人性圖像。
「當時像我們這樣的人很多,大家都在尋找自己的父母,即便父母已經死了,他們仍會繼續尋找……」
█不要把我媽媽埋進坑裡。她會醒來……
對他們來說,死亡,不是從課本上學會的,而是用他們純真的雙眼。
二戰期間在蘇聯有100萬兒童死亡。假使透過這101個孩子的眼睛,我們是否可以看到戰爭的真相?不再是勝利與榮耀,而是瘋狂與荒謬。
█我是沒有童年的人,代替童年的,是戰爭
這裡沒有英雄、沒有名人,每個都是平凡人物,但他們的真實經歷卻比小說更驚人。即便孩子們不必上火線作戰,但在戰火中成長,在行刑者與受害者之間長大,看著俄羅斯軍人與德軍交替出現,見過無數屍體,有個孩子說他以為戰爭中只有男人會死亡,原來女人也會死。有的孩子說,戰爭在他們的想像中是一生最有意思的大事,是最大的冒險,當真正的戰爭發生在眼前,人們卻都傻了,變成了啞巴,只能瞪著恐懼的眼睛。他們的童年在戰爭裡學會挨餓、也學會祈禱,最終成了沒有童年的人。
█透過戰爭我們看見人性
書寫的內容誇越1917年到今日,如同啟示錄般的文學,用多種聲音拼貼出時代全景,精確描寫人性與社會。不只是記錄事件和事實,也是記錄人類情感的歷史。我們因此了解在事件中,人們如何思考、理解、記憶,他們相信與否,他們面對哪些希望與恐懼。亞歷塞維奇說:「假如我們不去記錄,在數十年後我們會很快地忘卻,或是拒絕面對。」或許我們從來不明白何謂戰爭的真實,那不是英雄主義、家國光榮,或用戰爭換取和平所能掩蓋的,唯有透過如此貼近真實的文字,才能讓我們體悟戰爭的殘酷。今日在世界各地仍舊不時發生戰爭與恐攻,處於和平地帶的我們,唯有直視這些苦難,才能面對與理解,或許才能再次喚醒人性的良知,與了解生處和平地區的我們何等幸運。
| 內容節錄 |
他們全身粉紅地躺在木炭上面……
卡佳.柯洛塔耶娃,十三歲。
現在是水利工程師。
讓我來告訴你那種味道……戰爭散發出的味道。
戰爭爆發前夕,我六年級畢業。當時,學校裡有這樣的規定,從四年級開始,所有學生都要通過考試才能升級。於是,我們通過了最後一場考試。這是六月,而一九四一年五月和六月,天氣還很冷。我們這裡的丁香花往年都會在五月盛開,但那一年到了六月中旬它們才開花。就這樣,戰爭開打的那段時間,總讓我聯想起了丁香花的香味;期間還混雜著稠李花的氣息……對我來說,這些樹木散發出的香氣就是戰爭的氣息。
我們住在明斯克市 ,我也在這裡出生。父親是軍樂隊指揮,我跟著他參加過不少閱兵典禮。除了我,家中還有兩個哥哥。當然,他們都非常喜歡我、寵愛我,我是家中的老么,何況還是個小妹妹。
夏天馬上就要到了,很快就是暑假,這是讓人非常快樂的日子。我喜歡運動,經常跑到「紅軍之家」的游泳池游泳。很多人都羡慕我,甚至班裡的男孩們也羡慕我。我也有些自得意滿,因為我游得非常出色。六月二十二日星期天,要舉辦「共青湖」 的開放慶祝儀式。這個湖挖了很久,建設了很長時間,甚至我們學校都去參加了義務勞動。我打算成為那裡的第一批泳客。那是理所當然啊!
早餐,我們家習慣去買新鮮的麵包吃。這份差事,大家公認由我來承擔。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位朋友,她對我說:「戰爭開始了。」我們這條街道有許多花園,房子都隱沒在花叢裡。我在心裡想了想:「什麼戰爭?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家裡,父親已擺好了茶炊 。我什麼都還來不及說,鄰居們就開始四散奔逃,每個人嘴裡都念念有詞地說道:「戰爭!戰爭!」第二天早上七點,有人給我大哥送來了去兵役委員會的徵兵通知書。白天他跑去上班地點,算清了工資。他拿著這些錢回家,對媽媽說:「我要去前線了,什麼都不需要。您拿上這些錢,給卡佳買件新大衣吧。」我剛剛升上七年級,成了高年級生,曾經希望家裡能給我做一件藍色波士頓呢子大衣,配著灰色的卡拉庫爾羔羊毛領子。哥哥知道了這件事。
到現在我還記得,出發去前線前,哥哥給了我買大衣的錢。而當時我們的日子過得窮哈哈,家庭收支到處都是窟窿,入不敷出。既然哥哥這樣請求了,媽媽應該也想給我買件大衣的,但是她沒有來得及……
明斯克開始遭到轟炸。我和媽媽搬去了鄰居家的石頭地窖裡。我有一隻可愛的小花貓,脾氣很古怪,除了院子,哪裡都不去,但是轟炸一開始,我從院子跑向鄰居家時,這隻小貓也跟在我的身後追著跑。我驅趕著牠:「回家去!」可牠還是跟著我,牠也害怕獨自留在家裡。德國人的炸彈伴隨著某種轟鳴聲飛落了下來,一路尖厲地嗥叫著。我是一個受過音樂薰陶的小姑娘,這聲音強烈地刺激了我。這些聲音……如此可怕,以至於我的兩個手掌心都被汗水濕透了。和我們一起蹲在地窖裡的,還有鄰居家一個四歲的小男孩,他沒有哭,只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起初,是個別單獨的一棟棟房子著火了,隨後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片火海。我們喜歡看大火燃燒,喜歡看篝火,但是當整個房子著起火時,簡直太恐怖了。大火從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天空和街道都瀰漫著滾滾濃煙。有些地方發出耀眼的光芒,那是因為大火熊熊燃燒……我記得在有一棟木頭房子上有三個窗戶,窗臺上種著枝壯葉繁的孔雀仙人掌。房子裡已經沒有人了,只有紅色的令箭荷花怒放著……當時我有一種感覺,這盛開的不是紅花,而是火焰。鮮花在燃燒。
我們四處奔逃……
在通往鄉間的路上,人們分送給我們麵包和牛奶,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食物;而我們身上——也沒有錢。從家裡逃出來時,我蒙著頭巾,媽媽不知道為何穿著一件冬天的大衣、一雙高跟皮鞋。人們給我們東西吃,都是送的,誰也不提要錢。逃亡的人像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洶湧而來。
後來,有人傳話過來,說前面的道路已經被德國人的摩托車部隊截斷了。我們趕緊往回跑,跑過那些村莊,跑過那些抱著牛奶罐子的大媽。我們跑回到自己城市的街道上……幾天前,這裡還是綠蔭茂密、鮮花盛開,可如今一切都化為了灰燼,甚至那些老椴樹也一棵都沒有留下。一切都燒成了黃色的沙塵。生長萬物的黑色土壤不知到哪裡去了,只剩下黃黃的塵土,一片沙土,彷彿你就站在剛剛挖好的墳堆旁。
工廠的鍋爐倖存了下來,它們本來是白色的,在劇烈的大火中被燒得通紅。再也沒有什麼熟悉的東西了……整條街道都被燒毀了。燒死了許多老爺爺和老奶奶,還有許多小孩子,因為他們沒有和大家一起逃跑,他們以為——敵人不會碰他們。大火裡任何人都活不了。你正走著——地上躺著一具發黑的屍體,這說明,燒死的是個老人;而倘若你遠遠地看見一個小小的、粉紅色的東西,這說明,死去的是個孩子。他們一身粉紅地躺在木炭上面……
媽媽摘下自己的頭巾,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們就這樣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前,到了那個幾天前還矗立著我們家房子的地方。房子沒了,奇蹟般跑出來迎接我們的,是我們家那隻瘦骨嶙峋的小花貓。牠依偎到我的身邊,便一動也不動了。我們誰也不能言語,甚至小花貓也不叫喚,有好幾天牠都一聲不出。我們都一言不發。
我看到了第一批法西斯敵人,甚至不是看見了,而是聽見了——他們所有人都穿著釘有鐵掌的皮靴,發出喀喀的巨響,咚咚地踏過我們的小橋。我甚至覺得,當他們經過的時候,就連大地都被踩痛了。
那年,丁香花就這樣盛開著,稠李花也盛開著……
阿姨,請您把我也抱到腿上吧
瑪麗娜.卡利亞諾娃,四歲。
現在是電影工作者。
我不喜歡回憶往事,不喜歡。一句話,我不喜歡。
你向所有人打聽一下:什麼是童年?每個人都會說出自己的一點什麼事。可是對我來說,童年就是媽媽、爸爸和糖果。整個童年我都在想念媽媽、爸爸和糖果。戰爭期間,我連一塊糖果都沒有嘗過,甚至連糖果的樣子都沒有看過。戰爭結束後,過了好幾年,我才吃到了第一塊糖。過了三年,我已經是個大孩子了,都十歲了。
無論如何我都想不透,為什麼有人會不想吃巧克力糖果。哦,怎麼會這樣?這是不可能的。
我沒有找到媽媽和爸爸,甚至連自己真正姓什麼都不知道。人們是在莫斯科北方火車站 撿到我的。
「妳叫什麼名字?」在保育院有人問我。
「瑪麗娜。」
「姓什麼?」
「我不記得了。」
他們就這樣登記了:瑪麗娜.謝維耶爾納亞 。
我一直覺得肚子餓,想吃東西。但是最希望的,還是有人能抱抱我,說些溫柔安撫的話。然而,溫情太少了,正在打仗,所有人都很痛苦。我走在街上,看到前面有一位媽媽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個孩子抱在懷裡,另一個孩子牽著。他們坐在長椅上,她把小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我站著,站著,看啊看,然後走上前去,對她說:「阿姨,請您把我也抱到大腿上吧。」她嚇呆了。
我再一次請求她:「阿姨,求您了……」
他用袖子擦著眼淚
奧列格.波爾德列夫,八歲。
現在是工匠。
這是個問題,怎樣會更好呢?是回憶,還是忘記?也許,是沉默?
到塔什干我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這是大後方。父親作為專家被派遣到了那裡。重工業工廠、輕工業工廠,都往那裡搬遷。整個國家都疏散到了後方,祖國的腹地。真好,國家這麼大。
到了那裡我才知道,哥哥在史達林格勒保衛戰中犧牲了。我急切地想上前線,可是他們甚至不想讓我進工廠上班,因為我還小。「你還差半年才十歲,」母親搖著頭說,「把這種幼稚的念頭從腦子裡扔出去吧。」父親也皺著眉頭說:「工廠不是幼稚園,要連續工作十二個小時。你怎麼幹得了?!」
工廠生產地雷、炮彈、空投炸彈。少年們被允許從事磨光的工作,把金屬鑄件一個一個磨光,工藝很簡單──在高壓下,礦砂從軟管裡流出來,溫度高達攝氏一百五十度,砂粒很輕,從金屬上飛濺起來,打在臉上,打在眼睛上,生疼生疼的。沒有幾個人能堅持超過一週,這需要堅強的性格才能挺下來。
但是在一九四三年,我剛滿十歲,父親就把我帶到身邊,讓我在第三車間焊接炸彈的導火管
。
我們三個人一起工作:我、奧列格和瓦紐什卡,他們都比我大兩歲。我們收集導火管,而亞可夫(他的名字深深刻在我的記憶裡)是一位出色的師傅,他的焊接技術非常棒。為了能搆到老虎鉗,我們要爬到箱子上,把導火管的接線盒夾住,用絞盤和絲錐把導火管內部的螺絲按要求分類。這工作我們幹得很熟練也很快,接下來就更簡單了:把保險絲裝進箱子裡。等裝滿了,再搬回原來的位置。箱子裝得很滿,份量很重,真的,大約有五十公斤,不過我們兩個人就能搬動。我們盡量不去打擾亞可夫,他做的是最精細的工作,是責任最重大的工作──焊接!(未完待續)
| 作者簡介 |
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 Святлана Аляксандраўна Алексіевіч,1948年生,記者出身。父親是白俄羅斯人,母親是烏克蘭人。2015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因為作品在國內被禁,電話被竊聽,被禁止參加任何公開活動,因此她2000年離開家鄉,受國際避難城市聯盟協助流亡歐洲其他國家。
其作品以新文體寫成,此為諾貝爾文學獎從未出現過的體裁。這樣的寫作技巧,來自俄國口述傳統。讓世人得以看見映射眾多情感的世界,透過拼貼許多聲音,使作品介於報導文學與散文之間,是一種記錄真相的文獻文學。
她每部作品都花費數年書寫,訪問數百人,對象跨越數個世代,從1917年到今天。可說是關於蘇維埃靈魂的長篇史詩。其描繪的人性拼圖和提出的問題,使其作品不僅是關乎蘇聯而是甚至於全體人類。
除了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與1999年赫爾得獎,其作品獲獎無數,《戰爭中沒有女人的臉孔:二戰中女性的聲音》獲得2011波蘭安格魯斯中歐文學獎、2011波蘭理查德‧卡布辛斯基獎報導文學類。《車諾比的悲鳴》獲得2005全美書評人協會獎、1996瑞典筆會圖霍爾斯基獎。《二手時間:最後的蘇維埃》獲得2013法國文學界四大獎──法國梅迪奇獎散文類、2013德國藝文界最高榮譽──德國書商和平獎。
| 譯者簡介 |
晴朗李寒,詩人、譯者。畢業於河北師範學院外語系俄語專業。1992至2001年在俄羅斯從事俄語翻譯工作。出版詩集、譯著多部。2010年獲得聞一多詩歌獎桂冠。現居石家莊,開辦晴朗文藝書店。
| 訂購注意 |
本書出版年份距今較遠,書頁有泛黃的痕跡,但不影響閱讀。不設退換,敬請諒解。
我還是想你,媽媽:101個失去童年的孩子(諾貝爾文學獎作品,限量燙金簽名版)
作者 | AUTHOR
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 Святлана Аляксандраўна Алексіевіч
出版社 | PUBLISHER
貓頭鷹
書號 | ISBN
9789862623046
出版日期 | PUBLICATION DATE
2016/09/08
出貨地 | PLACE OF DEPARTURE
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