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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輝煌下的細緻光影,
存在主義文學大師最後的放逐與追尋!


  生命的沉重,錯亂和凝固的生活,對生存和死亡的憂愁……
  過去的歲月、習慣和愁悶,都在這裡慢慢解開了。
  如今,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根,不再顫抖。

因《異鄉人》夙負盛名的存在主義文學大師卡繆,於一九五七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聲望如日中天,然而幾年後旋即因意外溘然長逝,為世界文壇和讀者留下無盡的遺憾與悵惘。在這有如星光般迅疾閃逝的短暫輝煌裡,留有一道細緻卻不被記憶的光影。

作為卡繆生前出版的最後一部作品,與獲得諾獎同年出版的《放逐與王國》,似乎一直沒有受到更多的重視與評價。走過《異鄉人》的人性絕境和《瘟疫》的生存掙扎,《放逐與王國》究竟透露了怎樣的追尋與探索?
 
本書透過六個短篇,分別描述了人們在不同狀態下所面臨的不同孤寂──一種為人世所放逐的歧杈和荒涼。困在徒具形式婚姻裡的女子,精神錯亂的叛教者,與資本家周旋挫敗的工人;又或者是孤絕的人道主義者,看似一帆風順的藝術家,自我流放的工程師……每個人都自人世的某個面向脫軌,卻也在這樣歧出的歷程中找到某種自我歸屬,即便那歸屬依然不甚為人世所理解……
 

| 目錄 |

 

 

目錄

【譯者序】阿爾及利亞紀事/劉森堯
【導讀】孤寂(Solitaire)或連帶(Solidaire)/朱嘉漢

不貞的女人
叛教者或精神錯亂的人
沉默的人們
訪客
喬納斯或工作中的藝術家
生長中的石頭

 

| 內容節錄 |

 

生長中的石頭
 
汽車在紅土道路上笨重地轉了個彎,這時整個路上變成一片泥濘。夜裡兩個大車燈把道路切割成兩半,右邊路旁出現兩幢鐵皮屋頂的小木屋,靠第二幢木屋的右邊,我們可以在一片薄霧中看到一座由碩大梁木所建成的高塔,從塔的頂端垂下來一條鋼製的纜繩,雖然看不到最頂端的部分,但垂下來的部分在車燈照耀下閃閃發亮,一路越過道路上的斜坡後面,直到不見。這時汽車放慢速度,停在距離小木屋前面幾公尺遠的地方。
 
這時坐在駕駛座右手邊的男人走下車來,他經過一番困難才擠出車門,一旦下得車來,立刻挺直身子,稍稍搖晃一下他那肥碩的身軀。他就站在汽車旁邊的陰暗部分,因為疲倦的關係,顯得有點無精打采,但還是牢牢站在地上,傾聽著汽車引擎的怠速轉動聲音。然後他往斜坡的方向走去,把身體暴露在車燈的光線照耀底下,他走上斜坡的頂端,停了下來,他那碩大的背脊和黑夜互相輝映著。隔了一會兒,他又折了回來,在黑暗中,司機的臉擱在汽車儀表板上發著亮光,微笑著。那個人跟他做了一個手勢,他立刻把汽車熄了火,很快地道路上和森林裡陷入一陣寂靜之中,只聽到流水聲。
 
那個人望著低處的河流,河流在黑暗中潺潺流動著,還不時閃爍著粼光。在另一頭遠處,夜晚顯得安詳寧靜,像是凝固了,想必那就是河的對岸了。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這寧靜的岸上有一團黃色的火焰,像是遠方一盞黃色的掛燈。胖子轉身走向汽車那裡,他跟司機點了一下頭,司機把大燈關掉,然後又打開,讓燈規律性地閃爍著。斜坡上的這個傢伙在車燈一閃一滅之間,顯得非常高大。突然之間,河流對岸上一隻看不見的手舉起一只燈籠,在空中上下晃了幾下,晃到最後一下之後,司機把車燈整個關掉,胖子和汽車一起消失在黑夜裡。車燈關了之後,河面顯得明亮起來,至少可以看到一些波浪在洶湧翻騰著。道路兩旁的林子一片烏黑,和天空連在一起,好像就近在眼前。一個小時之前,一陣小雨才剛把整條道路洗刷了一番,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微溫的氣息,使得這片原始林子中間這塊空地的寧靜氣息更加顯得沉重,一片烏黑的天空中閃爍著朦朦朧朧的星星。

 

這時,另一邊河岸傳來鐵鍊的聲音,還有陰沉厚重的聲響,在這邊小木屋上方,剛才那個人一直在那邊等待著,在他的右手邊,鋼纜一路往前延伸過去,鋼纜裡頭還會發出一股吱吱喳喳的聲音,同時之間,河流上的流水也發出湍急流水聲,兩邊聲音互相參雜,那只燈籠的燈光也越來越大,現在可以看得很清楚,燈籠四周圍繞著一個很大的黃色光圈,光圈慢慢在變大,然後又縮小下來,即使如此,燈籠的光線還是很強烈,穿透四周圍的霧氣,在頂上和四周圍閃閃發亮,在頂上照出一個由乾燥的棕櫚葉覆蓋的四方形屋頂,四個角落用大的竹片撐著。這個凸出來的屋頂四周圍一片陰暗,慢慢漂向岸邊,當它漂到河中間的時候,在黃色燈光中間冒出三個上身赤裸的小人,身體顏色幾乎是黑的,戴著錐形帽,他們大腿微微岔開,穩穩站著,一動不動,在一片漆黑中,水上突然冒出一只竹筏,在激流中擺盪不定,三個小人彎下身努力要把竹筏拉正。當渡輪靠過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在屋頂後方,就在上游地帶,出現兩個高大的黑人,上身赤裸,頭戴寬邊草帽,下身穿著灰褐色長褲,兩人肩並肩用盡全身力量,用撐船的竿子探入水底,力圖保持渡船的平衡。前面那三個黑白混血的小黑人,一動不動,眼睛眨都不眨,望著河岸慢慢靠近,對那正在等他們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渡輪突然猛烈撞擊到深入水中的碼頭頂端,船上的燈籠劇烈搖晃了一下,經燈籠的燈光這一照,才知道剛剛撞到的是座碼頭。那兩個高個子黑人一動不動,兩手舉在頭上,緊緊握著快要下沉的竹竿的尾端,肌肉緊繃,還微微顫抖著,然後跳上木板,在碼頭和渡輪之間放下一塊像吊橋的踏板,蓋住了竹筏的前面部分。

 

剛才那個人走回汽車旁邊,坐上他的位置,司機發動汽車引擎,沿著斜坡慢慢駛去,引擎蓋一路指向天空,越過斜坡之後,轉向河流的方向,路上有一些爛泥巴,汽車常常必須踩一下剎車,才又繼續行走,一路走走停停,終於來到碼頭,車子壓到地面上木板,木板發出聲響並彈跳了起來,最後來到了最靠岸邊的地方,三個混血小黑人靜靜站在那裡恭候著,汽車慢慢滑過跨板,往竹筏上面滑了過去,前面兩個輪子上去時,竹筏向下猛然沉了一下,但立刻又浮了上來,隔一會兒,整部汽車終於上去了,司機把車往後面開過去,停在掛著燈的方形屋頂前面。那幾個混血小人很快收起那塊跨板,一溜煙跳進渡船裡,用竹竿很快把船撐離開泥濘的河岸。河流的載浮力很大,能讓竹筏安穩地浮在水面上,沿著一條懸在空中的鋼繩慢慢滑行。這時那兩個高大的黑人使勁收起那兩支撐竿,車內那人和司機走出車外,站在竹筏上,面對上游的方向。在這整個過程當中,沒有人講話,一切都在靜默中一聲不響進行著,直到現在,大家還是默不作聲,靜靜待在自己的位置上,除了其中一個高大黑人,在他那粗造紙袋上正在捲一支香菸。
 
那個人望著那片巴西森林的大缺口,這條河流就是從那裡冒出來,他們現在正在逆流而上,這裡河寬幾百公尺,河水光滑洶湧,不斷拍打渡輪的側邊,然後向兩邊奔流,又再度形成一股洶湧潮流,緩慢繼續流動,穿過這片陰暗森林,流向黑夜和大海。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來自水中,或是來自像海綿的天空,這時渡輪底下傳來沉重的水擊聲,同時也傳來來自兩岸邊的牛蛙或是奇怪鳥類的宏亮叫聲。胖子走向司機,司機很瘦小,他此刻正靠在一根竹柱上面,兩手握成拳頭放在一件藍紅相間的外衣口袋裡,這外衣原來是藍色,因為日積月累不斷沾染紅色灰塵,才變成藍紅相間。他年紀還輕,可他的微笑卻已在臉上造成了皺紋,此刻他正茫然望著濕氣凝重的天空中閃爍不定的星星。

 

來自岸邊的鳥叫聲變得更加宏亮,還夾雜著不知名的聒噪聲音,就在這時,鋼纜發出了嘎嘎聲響,兩個高大的黑人把他們手上的竹竿插入水裡,胡亂攪動,直探水底深處。胖子轉身望向他們才剛剛離去的河岸,此時沉浸在一片烏黑夜色和茫茫水中,這片龐然夜色就像綿亙幾千公里的樹蔭一樣,巨大而粗暴,蓋住一整片大陸。在附近的大洋和這佈滿植物的內海之間,此刻一小撮人像迷航一般,正航行在這荒涼野蠻的河流上面。這只竹筏終於碰上了碼頭,所有纜繩放下來,經過幾天驚惶不安的航行之後,他們在一片黑暗中在一座小島旁靠了岸。他們一上岸就聽到許多人聲,司機付錢給他們,那些人在黑暗中露出很愉快的樣子,還不斷用葡萄牙語對著他們正啟動往前行進的汽車示意致敬。
 
「他們說離伊瓜普還有六十公里,再走三個鐘頭就到了,蘇格拉底聽了很覺高興。」司機宣稱道。
 
胖子一直笑著,大聲開懷笑著,他看起來就是有這麼好心情。
 
「我也是,蘇格拉底,我覺得很高興,這路可不好走。」
 
「太沉重啦,達拉斯特先生,您是太沉重了。」司機說著,一直笑個不停。
 
汽車以稍快速度繼續往前行進,行走在一片像高牆一般的林木叢和錯綜盤 節植物之中,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帶有甜味的香味,許多閃閃發亮的螢火蟲在陰暗的林木中交錯著飛來飛去,有些紅色眼睛的鳥兒會突然從遠處飛來撞擊汽車的擋風玻璃,有時還會從黑夜深處傳來幾聲虎嘯,司機一邊開車,同時忍不住對他旁邊的胖子露一下滑稽的表情。
 
汽車沿途彎來彎去,越過許多小溪流上用木板鋪設的搖搖晃晃的橋梁,一個鐘頭之後,霧變得越來越濃,同時還開始下起毛毛細雨,稀釋了車前大燈的亮度。車子雖然始終搖晃個不停,達拉斯特還是陷入半醒半睡狀態。他們現在終於離開了潮濕的森林,重新回到今天一早離開聖保羅時所走的拉塞拉地區的道路,一路紅土飛揚,馬不停蹄,嘴唇四周都沾滿了紅土的灰塵,同時放眼望去,在這片大草原上到處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罕見植物。烈日當空,遠方山巒高低起伏不定,一片蒼白,前方出現飢餓的牛群,在路上鑽來鑽去,迎面飛來一群瘦骨嶙峋的黑禿鷹,牠們剛剛長途飛越一片紅色沙漠,疲憊不堪……飛得跳跳頓頓的。這時汽車停了下來,他們現在來到了日本:路旁到處都是掛著零零落落裝飾的房子,房裡隱隱約約閃現著和服。司機跟一個日本人講話,這個日本人穿得很邋遢,還戴著一頂巴西草帽,他們的車子又啟動了。

 

「他說還有四十公里。」
 
「我們在哪裡?東京?」
 
「不,我們在雷吉斯托洛,來我們國家的日本人全都集中住在這裡。」
 
「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黃種人,您知道,達拉斯特先生。」
 
整個森林漸漸明亮起來,路況也越來越好,只是有點滑,車子還在一些小沙堆上打滑了一下,從車門縫隙還鑽進來一些潮濕溫溫的酸味。
 
「您已經可以感覺到,美麗的大海就要到了,」司機以帶著貪婪的口吻說道:
 
「我們很快就要抵達伊瓜普了。」
 
「希望咱們的汽油足夠。」達拉斯特說道。
 
他說著又慢慢睡著了。
 
黎明時分,達拉斯特坐在床上,環顧著他剛剛醒過來的房間,感到很訝異,四周的牆壁很高,從底下到牆壁一半高的地方都漆上棕色的石灰,再上去都是很久以前所漆的白色,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面早已剝落出一些黃色的小點。他發現他的對面擺了兩排的床,每排各有六張,他看到最旁邊的一張已經有人睡過,現在是空的。他這時聽到他的左邊有聲響,他轉向門口,看到蘇格拉底就站在那裡,兩手各拿著一瓶礦泉水,笑著。「快樂的記憶!」他說道。達拉斯特身體動了一下,是啊,昨晚市長安頓他們住的這家醫院就叫做「快樂的記憶」,「可靠的記憶,」蘇格拉底繼續說道:「他們告訴我,先蓋醫院,然後才有水,最後就是快樂的記憶,先用這辛辣的水洗洗吧。」他說著離開了,還一邊笑著一邊唱著,一點都沒顯露疲倦的樣子,他昨晚被自己要命的噴嚏搞了一整晚,也搞得達拉斯特一晚沒闔眼。
 
這時,達拉斯特整個人醒了過來,透過他對面的灰色窗子,他看到外面一個紅色地面的小天井,剛被一場大雨洗刷過,雨水正靜靜流過一叢蘆薈,一個女人從那裡走過,手上捧著圍在她頭上的一條黃色頭巾。達拉斯特躺了下來,然後很快又坐起來,下床時床因為他的重量彎了一下而發出聲響,蘇格拉底就在這時候走了進來。「達拉斯特先生,市長正在外面等你。」可他看了達拉斯特樣子後又補充道:「慢慢來,他並不趕。」

 

達拉斯特用礦泉水刮臉然後從門廊走了出去。市長的身材很好,臉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像一隻可愛的鼬鼠,正望著大雨出神。當他一看到達拉斯特出現時,臉上立即露出一股迷人笑容,挺起身子往前要擁抱這位「工程師先生」,就在這時,一輛汽車從天井旁的小牆旁邊冒出來,在濕泥巴裡側滑了一下,斜停在他們面前。「是法官!」市長說道,法官和市長一樣,穿著藍色西裝,但他看起來年輕得多,而且體態也優雅得多,仍然稚氣未脫的樣子。他下車後穿過天井,往他們這邊走來,很優雅地避開地上水坑,在距離達拉斯特幾步遠的地方,他對他伸出雙臂露出歡迎的樣子,他表示他能親自來迎接工程師先生,深感榮幸,同時為工程師先生願意蒞臨像伊瓜普這樣的窮鄉僻壤,為他們建設小小的堤壩,以免除低窪地區定期性的淹水,他感到無比欣慰。控制水患,征服河川!偉大的工作,伊瓜普的人們會永遠記得工程師先生的名字,並且以後永誌不忘,不斷在禱告中加以誦念。達拉斯特很受法官的魅力和美麗言詞所感動,感激之餘卻不敢提及建一座堤壩和法官有什麼關聯,這時市長提醒他們要先前往俱樂部會見一些政要,這些政要要好好歡迎工程師先生,然後再去看看那些低窪地區。誰是這些政要?
 
「喔,是的!比如我自己就是,我是市長,」市長說道,「還有港務局長卡瓦洛先生,當然還有其他一些比較次要的,這不會讓您太費神的,他們都不懂法語。」
 
達拉斯特叫來蘇格拉底,告訴他說,中午以前來跟他會合。
 
「好的,」蘇格拉底說道:「我此刻正要去噴泉公園。」
 
「公園!」
 
「是的,每個人都知道那裡,不必擔心,達拉斯特先生。」

 

達拉斯特出來時有注意到,醫院建在森林旁邊,森林的茂盛樹葉幾乎蔓延整個醫院的屋頂,厚實的森林裡的每棵樹靜靜吸收雨水,每棵樹都形成一張美麗的水網,好像一個大的海綿。城市裡大約有一百棟左右的屋子,屋頂都覆著黯淡顏色的瓦片,整片屋子延伸到森林和河流之間,遠方的微風飄過那裡,一路飄到醫院這裡來。汽車首先行走在濕漉漉的街上,然後很快開進一座很大的方形廣場,地上滿是紅色黏土,有許多坑洞,還有輪胎和木鞋樹壓過的痕跡,四周圍的房子很低矮,牆上塗著五顏六色的粗漆,在廣場後面可以看到一座殖民地風格藍白相間的教堂上的紅色圓塔。在這光禿禿的地方,老是可以聞到從河口飄過來的鹹鹹的味道,在廣場的中央,有一些濕濕的輪廓在那裡晃來晃去,這是一群膚色混雜的人群,有安地斯山的高丘人、日本人、混血的印地安人,還有一些穿著帶有異國風味深色西裝,態度優雅的白種人,他們行動緩慢,步伐細小,他們不慌不忙讓開路,好讓汽車通過,然後停下來,眼睛隨著汽車的方向望過去。當車子停在廣場上一間屋子前面時,一群高丘人立刻湧上來,圍在汽車旁邊。
 
俱樂部在二樓,像個小酒吧,有一座竹子編成的酒吧檯,還有一張鐵皮的獨腳小圓桌,許多政要正圍在那裡喝酒。市長手上拿著一杯酒敬達拉斯特以示歡迎之意,其他人手上拿著罐頭酒類跟著一起祝賀達拉斯特的光臨,可就在達拉斯特正要喝酒時,一個高個子傢伙,穿著馬褲,繫著綁腿,走到他旁邊抓著他,態度有點粗魯,很快地講了一大堆話,達拉斯特聽不懂他在講什麼,只聽懂「護照」兩個字,他遲疑了一下,隨即拿出他的護照,對方迫不及待接手過來,在翻閱了他的護照之後,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悅神情,又說了一堆話,然後拿著護照在工程師鼻下晃了晃,達拉斯特不動聲色,搞不清楚對方在生氣什麼,這時法官微笑著走了過來,並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位已經醉酒的大個兒仔細打量前來干預他的瘦弱傢伙,然後以很不屑的姿態拿著達拉斯特的護照在他面前搖晃個不停,達拉斯特始終不動聲色,就在獨腳圓桌旁坐了下來等著。這兩人之間的對話看起來很激烈,突然之間,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法官開始大聲喝斥大個兒,讓對方像個犯錯挨罵的小孩,低頭無言以對,然後默默走向大門,像個剛被處罰的愚蠢學生,走出去消失不見了。

(未完待續)

 

 

| 作者簡介 |

 

卡繆(Albert Camus, 1913-1960),1913年出生在北非法屬阿爾及利亞,出生一年即成為戰爭孤兒。父親死後,與母親及外婆相依為命,在極為惡劣的窮困環境中長大。  卡繆自1932年起便開始發表創作,1942年以《異鄉人》名聲鵲起;1957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1960年1月不幸在法國南部公路上死於一場意外車禍。  著有小說《異鄉人》、《瘟疫》、《墮落》、《快樂的死》等;散文集《反抗者》、《薛西弗斯的神話》等。描寫其父生平事蹟、未完成的小說遺作《第一人》於1994年出版,短篇小說集《放逐與王國》為其生前所出版的最後一部作品。

 

| 譯者簡介 |

 

劉森堯,台灣東海大學外文系學士,愛爾蘭大學愛爾蘭文學碩士,並於法國波特爾大學攻讀比較文學博士。著有《電影生活》、《導演與電影》、《天光雲影共徘徊》,譯有《歷史學家的三堂小說課》、《威瑪文化》、《啟蒙運動:現代異教精神的崛起》、《閒暇》、《歡樂時光》等。

放逐與王國 L’exil et le royaume

HK$127.00價格
  • 作者 | AUTHOR

    卡繆 Albert Camus

  • 出版社 | PUBLISHER

    商周出版

  • 書號 | ISBN

    9789863873884

  • 出版日期 | PUBLICATION DATE

    2021/03/10

  • 出貨地 | PLACE OF DEPARTURE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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