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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想不通:
X粉Y粉都不理性,要如何因應?
假新聞充斥,為什麼要突破同溫層這麼難?
敵對陣營的支持者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那些政治立場不同的人,連生活品味都好像特別差?
但是,對方也有同樣疑惑-----


  《極端政治的誕生》
  為政治兩極對立的現況,提供真正關鍵而精準的解析


  你的車庫停著什麼車?你喝的是哪裡買的咖啡?
  你是貓星人還是狗星人?你更喜歡住在城市還是鄉下?

  喜歡宣稱「政治歸政治,____歸____」?
  很遺憾的,你的投票傾向,無一不在你的生活選擇之中被揭露。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的選擇,從教養觀、上班地點、飲食品酒,
  聽的音樂、看的電影、喜歡的運動,都透露著我們的政治偏好。
  正因如此,政治立場與己相左的人似乎更是方方面面不能入眼,
  從他的投的票到衣著美學都令人嫌惡。

  兩位屢獲研究獎項肯定的政治學者海瑟林頓和偉勒,
  在此為美國、甚至廣及全球許多國家的政治分裂僵局,提供了政治心理學上的關鍵解釋。
  政治對立,不再是過去所以為的意識形態分歧,
  而是層次更為深入、更為基礎性的對立——「世界觀」的對立。

  個人的天性是謹慎自持或隨性外放,構成了「世界觀」,也影響了個人是保守或自由的政治傾向。但當這種天性上的差異被政客有意挑起時,引發的恐懼或排外感,將促使雙方趨向極端對立,甚至水火不容。從英國脫歐、川普當選到歐洲各國保守派的反移民聲浪,都是極為典型的例證。

  作者指出,要克服雙方日趨兩極的差異,只得更全面的掌握那些造成差異的心理衝動,了解政客是如何操縱民眾思維以謀取利益。唯有讓彼此價值觀融合,才能凝聚民主、不受權威和極端主義的侵蝕。

  本書切時、有趣且深具啟發,適合所有對國內外局勢感興趣的讀者。

 

 

| 目錄 |

 

導讀
————釐清兩極化政治與世界觀的因果/王宏恩
————左膠右膠,不是問題/沈榮欽
————思考台灣與良善政治的距離/蔡佳泓

導言

1|共和黨來自火星,民主黨來自金星
2|「抽象太多囉」
3|分裂的世界
4|生活中的某一天
5|響尾蛇與老鷹
6|「你不必再害怕了」
7|我們的共同命運

結論
致謝

 

| 內容節錄 |

 

▌導言
 
各位如果要買新車,會挑Prius還是皮卡(pickup)小貨卡?
 
我要是問你最喜歡什麼食物,你會想到經典的美國菜,例如燒烤肉餅和馬鈴薯泥,還是你比較喜愛異國美食,像是雞肉咖哩或是蔬菜香米飯?
 
各位打開收音機會聽鄉村音樂還是經典老歌?或者你設定的電台是嘻哈音樂、雷鬼或電子舞曲?
 
各位如果要幫小孩取名字,你會選用發音柔和的字母開頭,例如Louise或Sean,還是聽起來比較剛硬的David、Katherine或Tom?
 
我們兩個政治學者問這些問題好像很奇怪。不過請各位稍稍忍耐一下,我們待會兒就會向大家解釋說明:
 
各位希望自己的孩子擁有什麼樣的特質?是尊重長輩、服從聽話、禮貌周到、舉止得宜,或是希望孩子們獨立自主、好奇而思慮周密?
 
其實這些問題都有一些共同點。它們都能展現一些重要訊息,讓我們知道各位看待世界的方式,還有你的投票方式。
 
各位如果想了解這些問題何以能夠揭露重要訊息,請先看看美國新聞台MSNBC的主持人,前共和黨眾議員喬.史卡波羅(Joe Scarborough)在2013年的電視紀錄片中說到的小故事。這部記錄片主要是描述電影《總統的人馬》(All the President's Men)的製作過程,這是以水門案為主題的驚世鉅片。喬.史卡波羅在記錄片中談到1960年代動盪時期的成長記憶。當時的一些抗爭、暴力事件新聞,幾乎都是透過電視每晚直送各個家庭。那時尼克森代表共和黨,正在跟副總統韓福瑞(Hubert Humphrey)爭奪總統大位,對於解決美國當時的騷亂,兩人看法可謂針鋒相對,水火不容。史卡波羅當時雖只是個小孩,也知道這個國家在文化和政治上都存在著巨大分歧,大家也都不得不選邊站。而且這個選擇的差異非常明顯,毫不含糊。「你要加入珍.芳達(Jane Fonda)那一邊,還是約翰.韋恩(John Wayne)這一邊?」他意有所指地問道:「我爸媽選擇約翰.韋恩,也就表示他們選擇尼克森。」

 

我們先來看看這兩個大人物。約翰.韋恩是銀幕硬漢,保護好人、幹掉壞蛋的英雄好漢。他讓人想起過去那個單純又美好的舊時代,當男人還是個男人的時候,大家也都知道他就是我們的老大。珍.芳達代表的是反對越戰的良心派,膽敢質疑美國領導人的權威,甚至鼓勵大家一起站在敵人那一邊,也就是以北越的立場來理解這場戰爭,所以很多人罵她是「河內阿珍」(Hanoi Jane)。
 
我們現在也許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二十世紀中期約翰.韋恩和珍.芳達代表哪種典型,但這兩個原型其實直到今日都還在我們身邊,儘管隨著時代變化,代表人物的名字也有不同。比方說,如今在政治上等同約翰.韋恩典型的人物,也許是克林.伊斯威特(Clint Eastwood),而艾倫.狄珍妮(Ellen DeGeneres)則像是1960年代的珍.芳達。
 
這些偶像所代表的,也不只限於政治風格,同時還包括人格類型。有一方代表的是堅定剛強,而另一方是同情與憐憫。基本上,他們各自代表著一種特定的生活觀點,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世界觀」。
 
「世界觀」反映出我們對世界本質的深刻信念,對於建構美好社會的應作應為都會涵納其中。世界觀也包含著各種文化要素,包括哲學與道德觀點。更重要的是,你的情感和過去生活經歷留下的心理印記,都會對世界觀的形成帶來深刻影響。
 
在構成世界觀的眾多要素之中,有一個更基本、更重要的標準會決定你的自然傾向|你認為這個世界有多危險。這大概是因為,恐懼是我們最原始的本能,因此我們對於世界的恐懼程度,會透露出我們對於生活本身的看法。
 
你要是覺得這個世界比較危險,那麼約翰.韋恩或克林.伊斯威特所代表的力量和剛強就是解藥。各位要是用這種方式來看待世界,也許你就比較喜歡開堅固耐撞的大車、養一隻聽話服從的大狗,而且會投票給共和黨。
 
你要是覺得世界沒那麼危險,也許就會更自在地擁抱你心中的珍.芳達或艾倫.狄珍妮,也樂於更加努力去理解不同的觀點。事實證明,你更可能會是吃印度菜、開著油電混合車、為孩子取名發音溫和的人,而且會投票支持自由派的候選人。

 


這可不只是我們嘴巴上說說而已。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收集到的民調數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世界觀與政治傾向的關聯。這是隨機抽問美國民眾,以下兩項陳述中哪一個最接近他們自己的看法:
 
恐怖分子、罪犯和非法移民已經威脅到我們的生命安全,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好好保護自己。
 
這是一個美麗的大世界,大家都是好人,我們不要孤立自己,而是要找到方法互相擁抱。
 
這兩則陳述的圈選大約是各佔一半,表示美國民眾在珍.芳達和約翰.韋恩代表的對立世界觀之間,大致是平分秋色。但更重要的是,這個調查也能顯示民眾在政治上的反應。支持川普的選民將近80%選擇第一則陳述,而希拉蕊的選民也將近八成同意第二則。
 
不管怎麼看,如此差異可說是涇渭分明,更讓人驚訝的是,這根本還沒問到意識形態的問題,沒問他們是保守派或自由派。這種對生活看法的問題,反而更能揭露深刻和內在的東西,跟他們的政治偏好似乎也更加密切。
 
這個關於世界觀的簡單問題,似乎也能巧妙投射出其他偏好,一些乍看之下好像跟實際安全無關的偏好。那些處處感覺安全受威脅的美國民眾,通常也更懷疑那些看起來不像自己的「異類」,而且認為文化變遷包括遍布各地的大規模移民會帶來威脅。同樣的,把周遭一切看成「美麗大世界」而非恐怖的龍潭虎穴,這種人就比較不會認為種族和文化變遷有什麼危險。事實上他們更可能會認為,不願意接受這種變化的人,才真的很危險。
 
跟危險敏感度相關的偏好也不是只有這些。把周遭世界視為威脅的美國民眾,更喜歡吃肉餅而非咖哩雞;更喜歡聆賞鄉村歌曲而非嘻哈音樂;更喜歡駕駛皮卡貨車而非Prius;更可能投票給共和黨,而非民主黨。
 
事實證明,你的世界觀會揭露一大堆你的祕密。雖然其中有些好像不是我們這種政治學者會感興趣的,但各位會驚訝地發現,原來這些資訊非常重要。如今這個時代出現一些極為緊迫的政治問題,從美國政黨分裂不斷擴大、「假新聞」四處流竄、到全球各地掀起反民主的黑暗浪潮,對於這些謎團,剛剛提到的民調發現可說是投來一絲解惑的光亮。

 

研究人員都想透過這些問題深入探索,了解世界觀在其中發揮什樣作用,藉由詢問上述「認為世界是危險或安全」的問題來了解你對世界的看法。不過我們現在已經找到一種更全面的衡量人生觀的方法,也因此得以掌握你在政治和非政治方面的各種偏好。
 
其實,正是關於「教養子女」的簡單問題。尤其是各位希望孩子擁有的最重要品德或特質,最能讓研究者看清你的世界觀,而你的政治傾向也會像是從類比訊號轉變成高傳真數位影像般清晰顯明。這是因為我們對於教養子女的偏好,會揭露出我們對於外界危險的認知程度,以及我們認為應該採取哪些因應之道。事實上,你對孩子品德的理想最能反映出你的世界觀,這也正是你在政治方面及各種非政治偏好的有效結合。更重要的是,如今面對這麼多令人困擾的趨勢,社會持續兩極分化更是讓人不安,而了解這條造成兩極化分裂的線,可說是理解問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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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蕭條時期及隨後幾十年中,共和黨與民主黨的分歧,主要不在於基本世界觀的不同;關於稅收與政府支出的看法不同,才是政黨對立的核心,並不是因為什麼世界觀。過去那種政治風格,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奇怪的夥伴關係。大多數非洲裔美國人和種族隔離的南方白人都屬於民主黨,這兩個族群雖然在種族議題上針鋒相對,但是在大蕭條期間同樣遭到最慘重的衝擊。當時由羅斯福總統主導的民主黨政府,承諾提供大量政府資源來減輕他們的痛苦,因此雙方都對民主黨感恩戴德。而共和黨就希望政府要節省一點,不能這樣動輒灑錢。重點就是,民主黨會爭取多點開支,共和黨會說少花一點,但不會有人主張都不要花錢。如果是這種分歧,對立雙方都願意坐下來好談一談。
 
到了1960、70年代的激蕩和動亂,兩黨重大衝突的領域和情勢開始發生變化。隨著街頭大規模抗爭,美國各大城市民意沸騰,越戰議題在海內外肆虐流竄,兩大黨都分別各自重新定位,認清自己應該向哪些人展開訴求。共和黨在種族議題上採取「傳統」立場,反對教育及工作上的族群融合政策;抵制文化改革,包括那些對於家庭與個人關係方面的進步觀念;在外交事務上,強調的是美國軍事力量能在世界舞台扮演什麼角色。

 

從尼克森、雷根、小布希到川普,共和黨變得更約翰.韋恩、更克林.伊斯威特,也更加「固定」。正如所料,這種轉變讓共和黨過去也有的珍.芳達們更加疏遠。在此同時,民主黨則爽迎民權、女權、男同志、女同志和其他離經逆道之徒,從麥高文(McGovern)、卡特、歐巴馬一直到希拉蕊,民主黨性格也更加珍.芳達、更加艾倫.狄珍妮,更加「流動」。
 
這種顯著的轉變,也可以從過去與現在的國會兩黨結構看出來。在尼克森擊敗韓福瑞當選美國總統之後的1969年、第91屆國會中,南方各州——美國典型的約翰.韋恩地區——的22位參議員,有18位是民主黨;從緬因州到梅森—迪克森線(MasonDixon Line)的珍.芳達地區,18位參議員中有12位是共和黨。像這樣的構成比例,在今天根本難以想像。2016年底川普擊敗希拉蕊榮登總統大位後的第115屆國會,南方的韋恩州有19位議員是共和黨,民主黨只有3個;與此同時的新英格蘭地區和大西洋沿岸中部各州的18名參議員,共和黨只佔孤伶伶的兩個。
 
簡單地說,兩大黨重新定位自我,讓美國民眾的世界觀和政黨傾向變得更加一致。南方各州和認同約翰.韋恩世界觀的白人勞工,對民主黨感受不到家的感覺。而許多共和黨中的流動派,認為透過他人眼睛來觀看世界即是核心價值,他們現在對自己政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形象也一樣感到非常不安。
 
這種轉變的結果之一,就是老黨員也會因為黨的路線改變而受影響。比方說一些主張小政府、鼓吹自由企業的老派共和黨員,其實是支持移民及自由貿易的。現在這些人很多都對共和黨的新方向感到茫然、驚訝甚至沮喪,雖然這個路線改變其實已經發展幾十年了。但這些老共和黨的死忠派還是會努力適應這些變化,轉而以公司稅或政府支出等問題作為自己在政治上的優先關注。這些人對於黨的新路線雖然不是完全滿意,但許多人在2016年的大選照樣含淚投票給共和黨。如今時代不一樣,過去那些主張自由企業的共和黨人應該也會走向不同方向,然而在固定與流動激昂對立的現在,氣氛已經惡劣到讓他們覺得票投民主黨就像是在叛國一樣。

 

政黨傾向與世界觀趨同的另一結果是,兩大黨不只是對問題的解決方法或方式上存在分歧,甚至對於哪些才是問題都欠缺共識。因此當雙方發生衝突時,彼此就不只是認知上的分歧了,簡直就是困惑。覺得對手的看法好像不只是不一樣而已,更且是顯得危險。2016年六月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民調顯示,在共和黨和民主黨中都有接近或明顯多數的民眾說對方讓他們感到「害怕」、「憤怒」或「沮喪」。
 
還有一個特別鮮明的例子可以說明美國人世界觀和政黨傾向的緊密糾纏。這個故事不是來自喬.史卡波羅,而是他偶爾的戰友——川普。
 
各位可能會想到川普總統出現在許多場合的畫面,但是在大家面前朗誦詩歌大概不是其中之一吧。但他在2016年大選期間和當選後的造勢晚會上,經常出現的節目就是閱讀一首詩。川普朗誦之前還會逗一下群眾,問大家是不是真的很想聽,就好像摔跤選手故意兩手圍著耳朵、叫大家用力鼓噪那樣。他唸的那首詩叫做《蛇》(The Snake),是1963年奧斯卡.布朗二世(Oscar Brown Jr.)根據《伊索寓言》故事的創作;後來在1968年又有藍調歌手艾爾.威爾森(Al Wilson)改編成流行歌。這首詩說,有個「好心女人」聽到一條蛇求救而救了牠。女人小心翼翼地照顧那條蛇,讓牠恢復健康,而且常常讚嘆牠是多麼美麗。那麼,那條蛇怎麼報答她非比尋常的愛心呢?牠把她咬死了。當她驚恐地喊叫,問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蛇罵她說:
 
「哎,閉嘴!你這個笨女人,」蛇齜牙裂嘴地笑道。
 
「在你帶我進屋之前,就知道我是條蛇呀。」
 (未完待續)

 

 

| 作者簡介 |

馬克.海瑟林頓 Marc Hetherington,
北卡羅萊納大學教堂山分校政治學系雷蒙道森講座教授。曾出版三本專著,包括:《美國政治中的威權主義和兩極分化》(Authoritarianism and Polarization in American Politics,與強納森.偉勒合著)、《華盛頓為何失靈:兩極化、政治信任與治理危機》(Why Washington Won’t Work: Polarization, Political Trust, and the Governing Crisis,與Thomas J. Rudolph合著)。曾獲得國際政治心理學會(ISPP)頒發亞歷山大喬治獎(Alexander George Award);美國政治協會(APSA)「選舉、輿論及投票行為」研究學者新人獎。包括《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和眾多主流媒體都常引用其著作及評論。現居北卡羅萊納州教堂山。

強納森.偉勒 Jonathan Weiler,北卡羅萊納大學教堂山分校全球研究所教授暨本科研究主任,政治學博士。曾與海瑟林頓合著《美國政治中的威權主義和兩極分化》,另曾出版《俄羅斯人權:改革黑暗面》(Human Rights in Russia: A Darker Side of Reform)和《離婚:愛的故事》(Divorce: A Love Story,與Anne Menkens合著)。現居北卡羅萊納州教堂山。

| 譯者簡介 |

陳重亨,
淡江大學國貿系畢業,曾任《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