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們可能不會這麼幸運!
今日世界的問題,就是沒有夠多的人害怕核戰。
──赫魯雪夫
◎古巴危機是國際談判、大國妥協的經典案例
◎冷戰史權威,萊昂內爾.格爾伯圖書獎(加拿大非虛構外交著作獎)、巴美列.捷福獎(最佳英語紀實寫作獎)得主謝爾希•浦洛基帶領讀者重回危機現場
是什麼讓美蘇在核戰發生前一刻止步?
無飛彈發展限制的今日,該如何避免一戰?
1962年,冷戰兩大強權美國與蘇聯之間發生古巴飛彈危機,雙方衝突一觸即發。本書透過最新的白宮解密錄音、軍方報告及大量回憶文字,進入政治人物內心的曲折與幽微,鋪陳無數牽扯其中看似毫不起眼的細節,以流暢而勾人的文筆重回這場危機最關鍵的十三天。他要挑戰古巴飛彈危機的既定敘事,他重複吶喊著:核戰有多近又有多蠢,還不知道害怕嗎?
那時我們距離核戰只有一步之遙
1962年10月27日,蘇聯潛艇已經將核子魚雷對準美國驅逐艦了。在海面下忍受將近五十度的高溫,蘇聯潛艇艦長接近崩潰邊緣,受美國艦隊包圍與挑釁,他下令啟動核子魚雷的發射!就在此時,一個小意外,讓他們有機會發現挑釁只是一場誤會,才遏止了這顆威力相當於廣島核爆三分之二威力的核子魚雷發射出去。
在錯誤情報與誤判中決定人類存亡,還有比這個更蠢的嗎?
這一年,冷戰兩大強權美國與蘇聯之間發生古巴飛彈危機,雙方衝突一觸即發。倘若當時蘇聯的核子飛彈或美國的轟炸機真的發動攻擊,結果將是數億人的死亡,甚至是人類的滅絕。迫使莫斯科急促做出最後讓步的是一則關鍵情報:甘迺迪即將發表電視演說,很有可能是要宣布進攻古巴。但事實上,電視只是要重播甘迺迪舊的演說畫面而已,卻讓莫斯科亂了陣腳;多年後,美國前國防部長「扶著桌子穩住身體」一身冷汗在會議中聽到蘇聯軍官親口證實,當時蘇聯在古巴的駐軍數量是美軍所評估的四倍更多,還部署了美軍一無所知的大量戰術型核武。美蘇兩軍賴以決策的情報基礎,其中的誤會還挺大的!
赫魯雪夫與甘迺迪政治聲譽的黃金交叉點:十三天的外交手段與心理戰
古巴危機前,赫魯雪夫覺得甘迺迪軟弱可欺,跟美國前總統艾森豪一樣瞧不起他,卻在古巴危機的對峙中輸了氣勢與局勢。過去對古巴危機的敘述,也總認為是甘迺迪拒絕妥協,做出正確判斷,進而迫使蘇聯領導人赫魯雪夫讓步。但實際情況中,真的是甘迺迪強勢主導全局嗎?從互撤飛彈的祕密協議可以看出,甘迺迪與赫魯雪夫只是瘋狂地想著如何討好對方,因為他們都非常害怕核戰爆發!最終,危機落幕,甘迺迪贏得聲譽。
如何避免發生「人類的最後一場戰爭」
彷彿電影情節般峰迴路轉、高潮迭起的古巴飛彈危機歷史,我們是否已經雲過風輕,置身事外?1962年,好不容易捱過古巴飛彈危機,美蘇開始致力於限制核子軍備,捨棄軍備競賽與核邊緣政策;2019年美蘇兩大核子強權退出了最後一個限制核武的條約,世界再次退回到古巴飛彈危機前不對核武設限的滅亡邊緣……如果發動核戰等於人類終結,那為何人類堅持要擁有核子武器?作者認為是該回首這段「擁核自重」的歷史了。
| 目錄 |
推薦 從古巴危機思索戰爭的界線 王立第二戰研所
導讀 古巴飛彈危機 張國城
導讀 匯聚恐懼情緒與眾多能動者的古巴危機 莊德仁
序
序幕
第一部 死對頭
第一章 新手
第二章 謀略大師
第二部 紅色賭局
第三章 共產主義的凱旋
第四章 火箭人
第五章 核子化
第六章 阿納德爾行動
第七章 公海
第三部 決策的痛苦
第八章 柏林囚徒
第九章 催促
第十章 蜜月
第十一章 剷除它們
第十二章 隔離檢查
第四部 見真章時刻
第十三章 莫斯科的夜晚
第十四章 在黑暗中眨眼
第十五章 木刀
第十六章 美國人來了
第五部 黑色星期六
第十七章 土耳其泥潭
第十八章 失控
第十九章 「目標已摧毀!」
第二十章 祕密會合點
第二十一章 百慕達三角
第六部 從死裡復活
第二十二章 星期日恐懼症
第二十三章 贏家與輸家
第二十四章 憤怒
第七部 塵埃落定
第二十五章 不可能的任務
第二十六章 回到路障
第二十七章 感恩節
後記
致謝
注釋
索引
| 內容節錄 |
第1章 新手
一九六一年一月二十日,寒冷的華府舉行總統就職典禮,甘迺迪在典禮上風度翩翩。雖然被腰痛所苦,但他高大英挺,穿一襲燕尾服(他四周的人都是穿冬天長大衣),顯得年輕、精力充沛、樂觀且意志堅定。他才四十三歲,是美國歷來最年輕的總統,無論外表或談話都讓人堅信他將會把國家和世界帶往一個新方向。1
美國的領導權從一代傳給了另一代,而這種傳承清楚顯示在灰髮、漸禿和穿著暖活的前總統艾森豪陪著他的年輕繼任人乘車抵達典禮現場,又在甘迺迪宣誓就職後和新總統握手。艾森豪是戰爭英雄,也是美國史上最成功的總統之一,當時已經七十歲。但他不是典禮上年紀最大的賓客。為了歡迎新總統和傳遞道德治理的火炬,八十六歲的大詩人佛洛斯特也參加了典禮。他是應甘迺迪之邀出席,接受邀請時這樣說:「如果您敢在您這個年齡擔當美國總統,我就應該敢在我的年齡為您的就職典禮出一分力。」
佛洛斯特明白甘迺迪面對的挑戰,但認為他的年輕是一種資產,預期他將會像第一任羅馬皇帝奧古斯都那樣,為自己的國家開創一個璀璨的時代:一個和平寧靜的時代,一個權力與文化結盟的時代。佛洛斯特專為就職典禮寫了一首詩,但沒有在典禮上朗誦出來,因為他的眼睛被華府前夜降雪的反光所傷。詩中寫道:「光芒四射的下一個奧古斯都時代/一個憑實力與尊嚴領導的強權/積極渴望接受考驗/堅定地信仰我們的自由理念/這個民族願按規則進行任何較量。」
如果說佛洛斯特願景大膽但視力欠佳的話,那年輕得多的甘迺迪則是兩者皆備。他的總統就職演講成為了美國政治史上最讓人熟悉的文本之一,後來還入選為全國小學的課文。甘迺迪總統圖書館暨紀念館的網站認為,演講中最讓人難忘的句子是「不要問國家能為你們做些什麼,應該問你們能為國家做些什麼」,以及「去啟迪小孩和大人明白公民行動和公共服務的重要性」。確實如此。不過,甘迺迪關注的核心不是在國內從事的公共服務,而是為追求佛洛斯特所說的「奧古斯都時代」而在海外做出的犧牲:「我們將付出任何代價,忍受任何重負,應付任何艱辛,支持任何朋友,反對任何敵人,以確保自由的存在與實現。」他的演說主要是關於國際政治。一九六○年代的重大社會動盪還沒有來到,當前的關注是「史普尼克」1引起的恐慌和共產黨在亞洲、非洲和乃至拉丁美洲的推進。
甘迺迪提醒國人同胞,世界是有可能發生他所謂的「人類的最後一場戰爭」。他想到的是核子武器競賽及其後果。演說的一個關鍵部分是說給蘇聯領袖赫魯雪夫聽,哪怕他的名字和他國家的名字都未被提及。甘迺迪把蘇聯稱為「那些與我們為敵的國家」,呼籲這個他未提過名字的敵手「重新著手尋求和平,不要等到科學所釋出的危險破壞力量在有意或無意中使全人類淪於自我毀滅才悔悟。」他從哈佛大學經濟學家加爾布雷斯借來一句話(就職演講得到加氏的指導):「讓我們永不因畏懼而談判,但讓我們永不畏懼談判。」
甘迺迪承諾要讓一個新美國在一個新世界中興起。它將會是奠基於自由,是透過美國公民的奉獻和犧牲所造就。他向拉丁美洲國家承諾(他稱這些國家為「姊妹共和國」),他將會「把好聽的話落實」,組成一個「爭取進步的新聯盟」,以對付貧窮。他繼續說:「但這種為實現願望而進行的和平革命不應成為不懷好意強權的俎上肉。讓我們所有的鄰邦都知道,我們將與他們聯合抵禦對美洲任何地區的侵略或顛覆。讓任何其他強權都知道,西半球的事西半球自己會管好。」
奧古斯都在公元初期開創的「羅馬治世」(Pax Romana)2將會被甘迺迪的「美國治世」(Pax Americana)模仿。但這種願景是可達到的嗎?它是一個年輕稚嫩的總統可以落實的嗎?佛洛斯特相信可以。他的這個願景,還有甘迺迪的才智與決心,仍然有待考驗。這個考驗來得比任何人所預料的都快,也比任何人所能預測的更接近美國海岸。這個考驗的名字是古巴。
* * *
在二十世紀,古巴象徵美國沒能貫徹自己反帝國主義的高標準,同時也象徵世界各地反殖民革命所引發的期望。在擺脫殖民統治一事上,前西班牙殖民地古巴在地區內吊車尾。其鄰國海地在一八○四年便擺脫了法國的統治,墨西哥在一八二一年宣布從西班牙獨立。同一年,玻利瓦爾在和西班牙人進行了一場血腥戰爭後,為委內瑞拉贏得了獨立。然而古巴在整個十九世紀上半葉都是效忠馬德里。古巴人第一次反抗西班牙統治者是在一八六八年,但革命經過十年掙扎後被敉平。他們在一八七九年再舉義旗,然後在一八九五年又再舉一次。這一次他們有了一個強大的盟友:美利堅合眾國。
美國部隊在一八九八年六月登陸古巴的海灘。美國政府會介入衝突,部分是為了回應大眾所要求的,中止西班牙人對古巴人的殘暴行為(美國媒體對這些行為有大篇幅報導,也常常誇大其詞)。不過美國出兵的背後動機也是為了落實已有幾十年歷史的門羅主義。還是一八二三年的時候,因為看見拉丁美洲的革命風起雲湧,美國總統門羅宣布,他的國家將會把任何歐洲國家試圖控制獨立拉丁美洲國家之舉視為「對美國不友善的表示」。門羅主義於焉誕生。這主義在一八九八年有了新的意義:美國不只準備好保護拉丁美洲國家的獨立,還準備好為它們取得獨立。西班牙人被迫撤退,放棄他們對古巴的主權聲明。古巴在一九○二年宣布獨立——與地區內大部分主權不同,這獨立是得自美國人之手。
傑佛遜在一八二○年曾考慮把古巴納為美國一州。到了一九○二年,華府不再有興趣把古巴納入美國,但也不願意讓其完全獨立。作為對一九○一年的《陸軍撥款法案》的補充條款,《普拉特修正案》(根據提案的參議員普拉特命名)透過容許美國政府在古巴駐軍和打著「良好治理」名義干涉古巴內部事務,限制了古巴的主權。該修正案讓古巴成為美國有實無名的保護國,也成為了古巴革命分子的共同敵人。此後幾十年,革命分子前仆後繼,誓要打倒的新主人不再是西班牙人,而是美國人。
古巴實質上成為了美國在加勒比海的殖民地。在農業、採礦業、公共事業和金融服務的大部分資產最後都落到美國人手裡。為了保衛美國在該島的戰略和經濟利益,美國同當地的地主階級和軍方結成盟友。最被美國人信任的盟友是巴蒂斯塔將軍,他在一九四○至一九四四年之間擔任總統,在一九五二年發動軍事政變後再度上台。他和島上最強大的兩股美國經濟力量——農業公司和黑手黨家族——發展出密切關係。專門招待美國遊客的賭博業和賣淫業成為了蓬勃產業。
巴蒂斯塔後來取消總統選舉,建立獨裁政權。他的貪汙腐敗讓窮人離心,也讓中產階級離心。在選舉被取消和民主受攻擊之後,不滿的年輕人拿起武器。一九五三年七月二十三日,一群年輕革命分子對聖地牙哥的蒙卡達兵營發起攻擊。起義被粉碎,革命軍的領袖被逮捕。其中一個革命領袖是二十六歲的律師,同時也是出身富有地主家庭的卡斯楚,他被判十五年徒刑,他弟弟勞爾和另外二十四個參與攻擊的人也被判刑。
卡斯楚兄弟和他們的同謀很走運:巴蒂斯塔在一九五五年五月為了改善自己的國際形象而釋放他們。因為擔心再次被捕,卡斯楚兄弟跑到了墨西哥。蒙卡達兵營攻擊事件看似就此落幕。在襲擊中倖存下來,舉辦了總統選舉,把造反分子趕出古巴,巴蒂斯塔所做的一切都讓他的美國盟友感到滿意,因為他們想要的是保護自己的資產而不致成為美國輿論和世界媒體的靶子。讓許多人感到意外的是,卡斯楚兄弟在一九五六年十一月重返古巴,還帶著一群古巴和拉丁美洲的革命分子。他們乘坐一艘漏水的帆船「格拉瑪號」非法入境,要發起新的革命。
遊擊戰終將打垮巴蒂斯塔,在一開始時卻是遭遇重大挫敗。政府軍在革命分子一登陸後就展開進攻,逼他們逃到了古巴東南部的東方省的馬埃斯特臘山脈。最初的一行八十一人中,只有十九人安全抵達山區(包括卡斯楚兄弟和他們的親密朋友、阿根廷醫生切.格瓦拉)。這是一個艱難的開始,但革命隊伍透過吸收不滿的都市年輕人和鄉村農夫,逐漸壯大。
巴蒂斯塔政權用更野蠻的方法鎮壓叛軍,但這只讓叛軍的人數繼續增加。巴蒂斯塔的手段也損壞了政府在國外的形象,讓美國媒體群起對古巴獨裁者口誅筆伐。美國政府被迫召回駐哈瓦那大使,對古巴實施禁運,此舉讓巴蒂斯塔買不到武器,給了叛軍一劑強心針。一九五八年(美國停止軍售的一年)成為了卡斯楚領導的革命的轉捩點。在一九五八年夏天一度大敗於政府軍之後,卡斯楚重整旗鼓,發起了攻勢。十二月三十一日,各路叛軍集結在一起,攻取了聖克拉拉。消息傳到哈瓦那之後,政商名流大為恐慌,巴蒂斯塔慌忙出走國外。
獨裁者走了之後,對革命軍的抵抗垮掉了。卡斯楚對哈瓦那(本已落入叛軍手中)發起一次勝利行軍,在一九五九年一月八日進入該城市。他不準備重蹈巴蒂斯塔的錯誤,後者曾迫於國際壓力而把他釋放。不管世人會說什麼,新政權的敵人將會受到無情懲罰。數以百計舊政權的官員被解職和交付審判。近兩百人被行刑隊槍決。新政權的兩大人物卡斯楚和格瓦拉攜手肅清和迫害敵人。貪汙腐敗和極度不受歡迎的獨裁者走了,由一個想必不貪汙腐敗和充滿魅力的新獨裁者取而代之。
(未完待續)
| 作者簡介 |
謝爾希•浦洛基 Serhii Plokhy,烏克蘭人,小學至大學初期在烏克蘭接受教育。蘇聯解體後於1996年前往加拿大艾伯塔大學的烏克蘭研究中心研究,2007年轉入哈佛大學歷史學系,2013年起任哈佛大學烏克蘭研究中心的主任至今。
其研究領域涵蓋烏克蘭、東歐和冷戰。著有《再造失去的王國:俄羅斯的雄心五百年史》《烏克蘭:從帝國邊疆到獨立民族,追尋自我的荊棘之路》等書,著作被翻譯為烏克蘭文、俄文、白俄羅斯文、簡體中文、愛沙尼亞文、波蘭文、葡萄牙文、羅馬尼亞文、西班牙文等多種文字。且屢次獲獎,其中2014年在紐約出版的《最後的帝國:蘇聯的末日》一書獲得:「普希金之家俄羅斯圖書獎」、「萊昂內爾‧格爾伯圖書獎」。2018年出版的《車諾比:悲劇的歷史》獲得巴美列.捷福獎(最佳英語紀實寫作獎)。本人也分別於2015年與2018年獲得烏克蘭研究貢獻肯定「安東諾維奇獎」與藝術最高榮譽「謝甫琴科國家獎」。
| 譯者簡介 |
梁永安,台灣大學人類學學士、哲學碩士,目前為專業翻譯者,完成約近百本譯著,譯有《李維史陀:實驗室裡的詩人》、《老年之書》、《文化與抵抗》、《帕德嫩之謎》、《製造非洲白種人》、《再造失去的王國:俄羅斯的帝國雄心500年史》、《1917列寧在火車上》和《伊凡的戰爭》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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