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世代/時代都有革命分子。
所有的革命分子,都必須相信行動的必要性。
◎ 理解霍布斯邦思想必備索引‧2017全新重譯版
21世紀還在講一百年前俄國的十月革命似乎過於老派,21世紀的革命在突尼西亞、在埃及,或許在香港。不過每個時代的革命都一樣,它們都暴露了社會的嚴重矛盾,也表現了永遠有一群人,他們對現狀不滿、對理想世界充滿想像,並願意為其努力。而其中總有一個,將變成引爆全世界行動的火花。
本書為霍布斯邦於1961到1972年撰寫的書評、文章,以及演講集結。全書環繞著「革命」這個主題。一開始,霍布斯邦從一個歷史學家的角度處理共產黨及共產主義的歷史。接著討論的是無政府主義,每一個嚮往革命的人或都曾為它其中崇高的道德性所吸引,但其在革命運動上的無能卻也眾所皆知,馬克思主義者怎麼看?第三部分則處理自1950年代中葉起便十分活躍的、關於馬克思及馬克思主義各種面向的談辯。第四部分的主題是軍人與游擊隊。基於過去對盜匪跟農民起義的研究,游擊隊對霍布斯邦而言並不陌生,此處特別著墨越南、中國的游擊隊,同時也放進了對格瓦拉和毛澤東的觀察。第五部分直接點出這本書的主題:暴動與革命。從農民起義到勞工運動,所謂的暴力相差甚遠,公權力的作用也大不相同,霍布斯邦怎麼看?
五十年後,重新閱讀《革命分子》會/該有什麼不一樣的感受?
我們會發現,霍布斯邦提出的問題與思考方向依然具有價值,因為這或許是任何時代的「革命者」,無法迴避的本質,什麼是革命?什麼是顛覆?什麼是暴力?將革命概念置於歷史脈絡中思考,成敗是否必然?當代的現實環境如何與之辯證?理念與現實,如何對話?21世紀,資本主義仍然是我們必須打倒的對象嗎?
作為一個歷史學家,霍布斯邦不僅將上個世紀的政治與社會動盪,置於歷史的脈絡中解讀,從歷史探究到對馬克思主義的當代評價,評論這些改變20世紀面貌的重要思想及人物;同時,作為一個老派的革命分子,在「革命」這個概念已倍受懷疑(或只是個象徵符碼)的此刻,他的文字提醒我們,面對社會不公義、不平等,激進的方式如何可能,以及其作為一種解方的重要性。
| 目錄 |
重譯本序/黃居正
前言
I共產黨人Communists
1共產黨人歷史的問題Problems of Communist History
2英國的基進主義與革命Radicalism and Revolution in Britain
3法國的共產主義France Communism
4知識分子與共產主義Intallectuals and Communism
5義大利共產主義的黑暗時期The Dark Years of Italian Communism
6屢戰屢敗的德國共產黨Confronting Defeat: The German Communist Party
II無政府主義者Anarchists
7布爾什維克主義與無政府主義者Bolshevism and the Anarchists
8西班牙的局勢背景The Spanish Background
9對無政府主義的一些反省Reflections on Anarchism
III馬克思主義Marxism
10馬克思與英國的勞工運動Karl Marx and the British Labour Movement
11馬克思主義對話錄The Dialogue on Marxism
12列寧與「勞工貴族」的政治Lenin and the 'Aristocracy of Labour'
13論修正主義Revisionism
14希望的原理The Principle of Hope
15資本論的結構The Structure of Capital
16卡爾.科爾施Karl Korsch
IV軍人與游擊隊Soldiers and Guerrillas
17越南與游擊戰的動力學Vietnam and the Dynamics of Guerrilla War
18文人政府與軍隊在二十世紀政治上的對抗Civilians versus Military in Twentieth-Century Politics
19政變Coup d'Etat
V暴動與革命Insurrectionaries and Revolution
20漢娜.鄂蘭論革命Hannah Arendt on Revolution
21暴力的法則The Rules of Violence
22革命與性Revolution and Sex
23城市與暴動Cities and Insurrections
24一九六八年五月May 1968
25知識分子與階級鬥爭Intellectuals and the Class Struggle
「自由社會主義」是一盞明燈/馮建三
譯名對照
| 內容節錄 |
知識分子與階級鬥爭
......
也因為這樣,在西方國家的新興革命精神,幾乎都歸知識分子,以及其中邊緣的中產階級(例如具創造力的藝術家),或承認富裕社會的成就,而很正確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該社會缺陷上的年輕中產階級們所專有。先不管像黑人這類不難理解其不滿情緒的特殊少數,典型的革命分子應該是個出身中產階級的年輕人(通常都是學生),而且,他也很想與勞工運動中的左派、社會主義者或共產黨人,劃清界線。即使是像法國的一九六八年的五月風暴,與義大利一九六九年「熾烈的秋天」,當兩種運動結合在一起,也只有學生才會一腳踢翻資本主義;至於勞工,不論多麼好戰,仍舊在資本主義裡面埋頭苦幹。
我已經說過,一九六○年代後期的這種局面,是短暫的,就像一九一四年以前一樣。這段時期的西方世界,似乎不單是帶著一個對資本主義根本矛盾的新解釋,進入一個全新的科技資本主義(有時會被誤稱為「後工業社會」)的境界之中,更明確地說,它是進入了另一段長期的經濟危機。革命運動想要起來對抗的,不是一個「經濟奇蹟」的環境,而是一種經濟上的難題。現在估計其可能引發的基進化政治的數量與種類多寡,還嫌太早。誠然,值得留意的是,在最近一次類似的局面中,右派基進分子比左派的獲利更多。迄今,革命風潮在工業國家中最戲劇性的象徵,仍是在景氣的高峰下,亦即一九六七到一九六九年所開展的那些。如果真要給個預言,一定會覺得光是社會的分崩離析與經濟的萎靡不振兩個因素加起來,就要比各工業國家在兩次大戰之間所發生的任何事故更具爆炸性,除了德國可能是個例外。不過傳統的那種社會革命絕對不是其唯一的,或最可能會產生的結果。
然而,在新興的革命精神,與兩次大戰間的我們這一代的革命精神之間,仍有一個主要的差異。我們曾經擁有過希望,它也許是錯誤的;以及一個可供選擇的社會具體典型:社會主義。今天,這種對偉大的十月革命以及蘇聯的信仰,已經大幅度消逝了──而且也沒被什麼別的給取代。因為,雖然新興的革命分子正汲汲尋找足以效忠的可能模式或是中心,但是較小的、地方性的革命政權,古巴、北越、北韓之類的,甚至連中國,都無法提供像蘇聯在我們這一時代所給予的相同的東西。在我們觀念中最早浮現的,是一種全盤否定既存社會的仇視與烏托邦,兩者的結合。另外,同樣地,強而有力的革命運動形式,也就是有紀律的群眾政黨,在新興革命分子中也失去了分量。後者似乎寧可以小型的部眾,或接近無政府主義式、結構鬆散的自由派分子集團方式來活動,而不想遵循馬克思主義者的傳統。這一切在歷史上似乎都是無可避免的,但是它在革命激情與有效的革命行動之間所製造的鴻溝,看來要比我年輕的時代嚴重得多。我舉出這些差異點,心中並無絲毫的快意,也沒有貶抑新興革命分子的意思。擁有一個革命運動,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強。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能擁有的革命運動,而且我們得盡己所能好好地做。唯一不變的事實是,我們還有很多要學習、或是要重新學習的地方。
最後,讓我改來談談知識分子在革命運動中的角色這個問題。換言之,不是為何他們有些人會變成革命分子,而是作為社會中一個階層的他們,會有什麼樣的政治態度,以及他們這種行動,又將扮演何種角色的問題。幾乎用不著我說,這兩個問題是或將會是完全不同的。馬克思與恩格斯當然是知識分子,但是在德國社會民主黨人中的德國知識分子,其數量與所占的比例卻相當少,應該說根本微不足道。我這一代的共產黨學生,在大戰前夕的五萬名大學生裡,僅占相當少數,我猜,最多的時候也不會超過四到五百人;在牛津與劍橋,儘管還不到鳳毛鱗角的地步,但即使是較大的社會主義俱樂部,也只屬於少數人。雖然,在我們這群極少數中,有時會有比例上足以自豪的、最優秀學生。這項事實的確引人側目,但這並不影響一九三九年以前,極大部分的西歐學生都不屬於左派、更甭說是革命派的這個事實。不過,在像南斯拉夫這樣的國家,或許還是有大部分的學生是屬於左派或革命派的吧。
另外,即使我們能夠聲稱,知識分子這個階層是富有革命精神的(一般說來,或許在第三世界的年輕知識分子的確容易如此),我們也不能自動就把他們的態度或政治行為,與其他革命力量的態度與政治行為相提並論。就舉一個明顯的例子吧,學生在一八四八年革命裡扮演了領導者的角色,但在俾斯麥的時代,這些富有革命精神的自由派分子跑到哪裡去了?再者,在一九○五年的俄國革命中,學生(包括中學生)是極端出色的一群,但是在一九一七年的革命中呢?我們只能說,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不過,這與布爾什維克,以及所有其他反對勢力的群眾政黨領導集團,幾乎清一色是由知識分子組成的這個事實,並不相抵觸。再舉第三個,而且或許是相當地方性與很快就會消失的例子。今日,英國學生團體整體來說所占的政治位置,很有可能比勞工集團來得更左。但是,就在此時此刻,勞工群眾實施工廠行動的戰鬥性與奮不顧身的精神,要比「大罷工」(編按:一九一六年)之後的任何一個時期都來得明顯時,學生的集體政治活動卻可能比過去三年內的任何時期都更處於低潮。這兩種集團顯然沒有採取相同的路線,遵循相同的方向,藉著相同的力量與動機來運動。
那麼,我們要如何形容在今天的工業國家中,作為一個社會集團的知識分子呢?首先,他們在今天,是如此一個不能再被輕易歸類為中產階級的特殊變項集團。他們的數量更多了,因為科技的成長與經濟制度中第三部門(包括管理與溝通)的擴張,對他們的需求較過去增大了不少。他們在技術上被無產階級化了,因為他們之中有大多數都不再是「自由業」或私人企業家,而成了領薪的受雇者;即使對其中大多數的中產階級來說,這也是事實。藉由特殊的舉止態度、特有的消費需求,以及特別的興趣,我們可以辨認出他們來,而生意人也正是如此向他們訴求著。例如,他們讀的是《衛報》而不是《每日電訊報》,而且,他們對訴求地位象徵的商品買賣,像是挑剔某種型式範疇的東西之類的活動,相當無動於衷。今天,在西方國家的中心裡,這個階層中的大多數(或至少是其中屬於某種職業形態的人)在政治上或許是偏左的,不過,可能也僅止於此了。在英國,閱讀《衛報》-《觀察家週報》的專業階級形態,在政治的分野上站在同一邊,而閱讀《每日電訊報》的中產階級形態,則屬於另一邊。一九六八年五月的法國,階級鬥爭的陣線,則穿越了中產階級的核心地帶。在總罷工裡,搞研究與發展型的、實驗室裡的,與設計部門和公共關係的,都傾向和勞動者一起走上街頭,而且常常是勇猛善戰的。然而企管人員、行政人員、銷售員等,卻仍都和管理階層站在一起。(未完待續)
| 作者簡介 |
艾瑞克‧霍布斯邦(Eric J. Hobsbawm, 1917-2012),出生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前一年(1917)。生於埃及,成長於維也納、柏林,16歲(1933)之後長期居住於英國,1960年代開始不定期前往美國、法國、拉丁美洲任教並從事研究。2012年病逝於倫敦。
在動盪的時代裡,有人選擇法西斯,青年霍布斯邦則選擇了共產主義,馬克思思想成了他終身奉行的價值。他1936年加入共產黨,1946年進入「共產黨歷史學家小組」。對他來說「黨」(Party)這個字的「P」具有大寫般的重要地位,甚至想像不出如何跟非黨員交往戀愛。但是隨著1948年之後冷戰的到來,自由世界這方的共產黨面臨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危機,1956年史達林的惡行公諸於世,許多黨員紛紛退黨,霍布斯邦卻選擇留下來;不過他轉而親近義大利式的歐洲共產主義,從「改變世界」轉向「詮釋世界」。
一位有著獨特史觀的歷史學家,寫就了膾炙人口的大眾歷史讀物。他認為歷史的推動者不是帝王將相,而是「平凡百姓」,甚至是落草為寇的軍人和牧人,所以寫作了《原始的叛亂》、《盜匪》這樣探討平民叛亂的歷史書;他認為學術不應該為少數人服務,因此書寫了以一般大眾為對象、橫跨三世紀的系列叢書:《革命的年代》、《資本的年代》、《帝國的年代》、《極端的年代》。他的著作在1960年代成了第三世界人民反對獨裁統治的思想來源,成了憤怒青年反對傳統、亟欲推倒權威的引用辭彙。
1960年代之後,霍布斯邦抱持他的世界觀,成為少數真正了解拉丁美洲的歐美人士,以他老一輩的「革命分子」身分,關心「嬉皮世代」,秉持無國界的世界主義以及平衡觀察的視野,關切「全球化」議題。
| 譯者簡介 |
黃居正,加拿大麥基爾大學(McGill University)法學博士(D.C.L.),國立清華大學科技法律研究所專任教授。主要研究領域為國際公法與原住民法,著作百餘種。2016年開始參與蘭嶼核廢料貯存場設置真相調查小組迄今。
革命分子──共產黨人、無政府主義者、馬克思主義、軍人與游擊隊、暴動與革命
作者 | AUTHOR
艾瑞克‧霍布斯邦 Eric Hobsbawm
出版社 | PUBLISHER
左岸文化書號 | ISBN
9789865727550
出版日期 | PUBLICATION DATE
2017/11/08
出貨地 | PLACE OF DEPARTURE
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