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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英屬香港到中國特別行政區,重探香港回歸前的最後風貌
英國「終身成就」金筆獎得主──珍.莫里斯
爬梳香港一百五十六年發展史最完整的非虛構寫作經典!

結合第一手珍貴史料及三十年間多次遊歷的親身見聞
以大英帝國的角度和香港「局外人」的身分現身
忠實重現香港過去的原型與今日的風貌……
觀察香港懸浮在英國殖民歷史與中國不確定的未來之間的命運!

「珍.莫里斯不但出版了一部精湛的帝國史,
也撰寫了一部描述香港的最佳著作!」
──「末代港督」彭定康


  本書寫成於一九九七年香港政權轉移前,被譽為爬梳香港發展史最經典的非虛構寫作。在作者筆下,讀者宛如身歷其境,一方面看她於一九九七年到來的前一年重訪香港,記錄殖民帝國的最後一頁;一方面也看她在其中尋找香港一百五十多年歷史的風采,呈現香港過去的原型與時代下的各種風貌。

  ▋在香港的骨子裡,從來不曾真正地脫離中國……
  作者珍.莫里斯彙整第一手史料與三十多年的香港遊歷見聞,指出香港在每個階段的變遷都與中國的內部動亂有關,同時也被動盪不定的國際局勢左右,而生活在當地的政商名流、妓女、海盜更影響著香港的社會發展……最重要的是社會體制、經濟體系的改變,以及對內地政權引起的衝突等等,無不道出香港身繫中國與英國拉扯、微妙曖昧的三角關係。

  莫里斯以老練精湛的筆法描繪了這座華洋雜處的城市、它的不同發展階段的各種形象;固然它與英國的關係更貼近,但實際上,這個大英帝國的殖民地從來不曾真正脫離過中國,從來不曾失去骨子裡的「華化」之感。

  值得注意的是,莫里斯的書寫之所以獨樹一幟,在於她以大英帝國的角度和香港「局外人」的身分,現身於香港獨特的歷史洪流來觀察香港、中國、英國三者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既然香港最終要與大英帝國分道揚鑣,那麼,英國最後還能為自己的最後一塊殖民地留下些什麼,足以讓後世來評價呢?

  ▋沒有了英國,香港究竟會走向一條怎樣的路?
  香港的矛盾和瘋狂,宛如一部充滿戲劇張力的紀錄片。如同莫里斯所述,在大結局來到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沒有人知道會怎樣,香港最惡劣的歷史可能還會重演:糟的是可能成為中國省份裡的受暴政統治、乖乖聽命的共產黨城市,好的話可能發展成新民主中國的典範、引導中國進步的北極星。

  而香港不管成為中國好的還是壞的那一部分,都注定得重新納入中國。莫里斯認為,以長遠來看,不去抵抗勢不可免之事或許才是明智之舉。這片殖民地並非是個慈善組織,英國已經盡力安排香港人民的未來,而他們現在必須順從中方存在的現實。

  如今我們站在終結的時代裡回望,莫里斯的說法宛如對香港命運的預言。不免令人反思起香港近年遭受的挫敗,以及在挫敗之中如何蛻變。身分該如何理解?歷史該如何記憶?權力是否必須服從?制度該如何改變?這些問題,不只香港人在面對,也不只香港人在嘗試回答。我們不禁要問,帝國曾有的榮光能否讓香港幾經浮沉的此刻,再找到勇於犯難、積極冒險的機會呢?

 

| 目錄 |

 

第 1 章|序幕
第 2 章|年表
第 3 章|衝擊力與形象
第 4 章|一八四○年代:香港灘
第 5 章|香港人
第 6 章|一八八○年代:上軌的殖民地
第 7 章|維生方式
第 8 章|一九二○年代:時運不濟的時期
第 9 章|管控體系
第10章|一九四○年代:戰爭與和平
第11章|地主
第12章|過渡期

 

| 內容節錄 |
 

〈革命前後〉


然而話說回來,就算香港這四百多平方哩的彈丸之地對中國產生了驚人的大影響,人民共和國三百七十萬平方哩面積對香港更具有赫然壓倒性。就實體而言,無論在這個殖民地哪個地方,都擺脫不了中國,也無法忽略這個事實:香港在地理和地質上都是屬於中國的一部分,不但大部分的用水有賴於這個龐大鄰居供應,連大部分糧食都是。當我從太平山頂眺望,審視景色,發現望著這片海陸交織的全景時,很難分得出哪些島嶼和山巒屬於英方,哪些屬於中方。

在華人心目中,香港一直就是中國的一部分,中國就是中國,傳統上每個中國人也只能是個中國的國民,因此外國人來中國占領了一小塊地方,這占領是不會讓這地方跟它祖國疏遠的。自始至終,各政權下的華人表現的態度通常都是推託敷衍,很少為香港大動肝火,而採取讓這最後的不平等條約逐漸失效而告結束——開啟一九八四年談判的也是英方,不是中方。

一八四二年香港被拿走時,中方執迷不悟地以為中國是世界中心,它的國名就用了「中」字,而「中土之國」一稱也表明了中國是一切事務環繞運轉的中心,中國對待西方派來的使節,如奴僕或後生小子,林則徐這位派到廣州的欽差大臣還嚴厲譴責過維多利亞女王,指她縱容繼續販毒——這位滿大人勸她,「貴國王接到此文,即將如何嚴禁斷絕緣由,遠行移覆,幸毋謊說遲延,佇切盼切……。」

 

讀香港歷史,有時我不免有一種感覺:割讓這個殖民地給英國人,有點像是給一個倔強對抗小孩玩具,只不過為了哄他平下氣來。當然也有過很長時期中方索性就由得事情擱在一旁,似乎也不怎麼擔心香港的地位。通常他們是實質上無能為力做任何事情,但其他時候似乎就是奉行漠不關心政策。當他們真的插手管這個殖民地的事務時,大多是拐彎抹角的,卻不見得總是無效。首次發生這種情形是在一八六○年代,當時所謂的封鎖香港。所以會發動封鎖,是因為中方厭惡大量從香港走私貨品到中國境內的情況——誠如駐北京的英國公使所承認:香港已經成了「幾乎像是個龐大走私碼頭」的地方了。

英國人堅稱:香港是自由港,因此要靠中國當局自行阻止非法貿易。中方於是買下幾艘全新(英國人建造的)砲艇,在周圍島嶼上設立了新的海關關哨,(有時由中華帝國海關屬下的英國關員主管),在十九年裡截查所有進出香港的中國船隻。這個拖延很久、有時又懶散的行動終於奏效了,到了一八八六年,英國人正式承認由他們負責緝查進出香港的走私活動。至今在這些列島上仍不時可見到封鎖時期殘存下來的海關關哨,而城門碉堡陣地所在的「走私嶺」一名也記取了當年這番爭執。

一九一一年的革命推翻了滿清,民族主義在中國高漲,這時也突然出現了連串華人侵擾香港的事務,包括官方的和非官方的。這個殖民地在之前已經很盡力置身在外,免受顛覆活動的連累,這也就是為什麼孫逸仙在一八八六年被香港驅逐出境——他苦口婆心跟英國人說他只是試圖要「把我的苦難同胞從奴役下解救出來」,但英國人卻不為所動。不過在君主制度崩潰之後,香港卻發現本身被捲入得更深,絕大部分的華人都熱中起革命來,而且也真的認為要推翻英國的殖民統治革命才算完滿,結果滿清的結束反倒引起了香港首次真正的政治騷亂。洋人在街上受到攻擊,警察被人扔石頭,洋人商店遭到抵制,手持刺刀的士兵在市區裡巡邏,並且還從印度派來了援軍。港督梅含理爵士也就是在這個時期遭人行刺而未遂,英國人被這事件激怒了,他們的殖民地總督在當地遭到實質上的攻擊,這是很少有的情況,然而香港的華人對此似乎沒有那麼震驚,而當年唯一的一份華文報紙根本就不願報導此事。

 

之後又有過一九二○年代的連串罷工和抵制造成的破壞,一九四九年中國的共產黨革命又再度扭轉了兩邊關係,派了幹部帶著他們的小紅書蜂擁到香港,為這個殖民地拖長又混亂的最後一幕設定了場景。雖然英國政府是率先承認這個新的共黨政權者之一,然而在人民共和國與西方衝突的不安歲月裡,它照樣在這個殖民地施展了很多種挑釁、煽動。一九六二年五月,那時中國的情況特別惡劣,在完全沒有預先示警之下,中國就突然放出了七萬名難民越過邊界,使得這個殖民地的食物和住屋資源陷入嚴重不足。一九六七年,駐北京的英國大使館遭到文化大革命的激進分子砸搶,受到邊界彼端事件的激勵,香港也出現了前所未有最暴力的暴動。暴民在街上遊蕩,搖著紅旗,手揮《毛語錄》,在港督府大門外串聯了幾千人,而大門則貼滿了宣傳標語。

那時也到處有放炸彈事件,焚燒汽車,據說還有許多不利的信息從共黨政治局傳到港督這裡,於是出現了一個很出名、又有彈性的香港傳說——也就是,每個到港訪客例必聽到這個說法:毛澤東只要在北京拿起電話就可以叫英國人滾出這個殖民地。緊張的外僑以為香港就快完蛋了,還有一段時期看來到了乾燥季節時,中方可能會拒絕供水給這個殖民地,以此來迫使英國人放棄香港。結果像以往一樣,很準時地在十月一日那天,電話從邊界彼方打來了,傳來了那位平靜如常的謀畫者聲音,問說這個殖民地是否已經準備好要關掉活塞,這真是香港有史以來大大鬆了一口氣的重要時刻之一。

時候還沒到,中方還沒有意願要在他們那個歷史時刻收回香港,而他們的代行干預只不過是一種顯顯顏色的手段。也許他們是希望迫使香港政府為息事寧人而做出些丟臉姿態,事實上他們就這樣迫使澳門政府做了,但如果他們有此意圖的話,卻並未如願以償。總督官邸安然無恙完全不受大門外的情況所影響,大部分靠著警方堅定又靈巧的行動而結束掉了這場危機,破例地有普遍支持的民眾做後盾——在一九六七年事件之後,警方躍升為與運動家和天文學者同列的王室階級,成為「皇家香港警務處」,也絕對不是巧合了。

 

一切事務又恢復了原有的正常狀態,接下來的十年裡,中國繼續保持禁止幾乎所有外國人入境,而遊客最刺激的旅行之一就是去落馬洲看看,這是一座山丘,頂上有一所警察局,可以從這裡眺望西北部廣東省的平野——在當年看來,完全就是個太平無事、鄉野風光的地區,使得中國看似最後一個淳樸之地,偏遠又永遠遙不可及。附近小路兩旁都是賣紀念品的攤販,這些流動小販所出售的不僅是常見的扇子、草編蚱蜢、陶瓷神像,還賣毛主席的小紅書;我還很清楚記得這地方所留給我那種離奇又可望不可及的心癢感覺,小販一個接一個拿這本冊子在我眼前晃著,而他們背後遠方則是那個遼闊靜默充滿強制力的祖國。

(摘自:第11章〈地主〉)
 

| 作者簡介 |


珍.莫里斯(Jan Morris),原名詹姆斯.莫里斯(James Morris),一九二六年出生於英國,畢業於牛津大學。一九七二年透過變性手術「成為」珍.莫里斯。曾擔任《泰晤士報》與《衛報》海外特派記者,身兼詩人、小說家、歷史學家、旅遊文學作家等多重身分。

珍.莫里斯著作等身,出版作品橫跨各種文體。著有:《大不列顛和平》(Pax Britannica)三部曲、《威尼斯》(Venice)、《西班牙》(Spain)、《第里雅斯特和不知名之地的意義》(Trieste and the Meaning of Nowhere)、《哈佛的最後來信》(Last letters from Hav),以及描述變性心路歷程的自傳《複雜的難題》(Conundrum)、《一個糾纏不清人生之樂趣》(Pleasures of a Tangled Life)等書。
 
珍.莫里斯被《泰唔士報》譽為二戰後最偉大的五十名作家之一,除了被授予英國筆會「終身成就」金筆獎,也曾獲頒威爾斯大學榮譽文學博士。作品殊榮甚豐,包括英國布克文學獎(Booker Prize)、海涅曼圖書獎(Heinemann Award)、亞瑟.克拉克獎(Arthur C Clarke Award)等。

| 譯者簡介 |

黃芳田,
國立師範大學國文系畢業,曾任中學教師、記者、自由撰稿。著有多部旅遊文學,譯作甚豐,包括:《三等車票》、《西班牙》、《威尼斯共和國》(合譯)、《十字軍聖戰》、《維京傳奇》、《諾曼風雲》等書。

香港:大英帝國的終章 ─ 從英屬香港到特別行政區,香港156年發展史最重要的非虛構寫作經典 Hong Kong: Epilogue to an Empire

HK$183.00價格
書到通知
  • 作者 | AUTHOR

    珍‧莫里斯  Jan Morris

  • 出版社 | PUBLISHER

    八旗文化
  • 書號 | ISBN

    9786267234600

  • 出版日期 | PUBLICATION DATE

    2023/08/02

  • 出貨地 | PLACE OF DEPARTURE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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